第一百三十七章 青蓮東來,伏妖尊者

陳七手搭涼棚,擡頭望去,只見一個白衣少年足踏白蓮,身外祥雲朵朵,飛在半空,似甚悠閑。

這小賊頭只是一眼,便覺得此人熟悉,正要上去搭訕時,一只色做純金的大手,猛然從山石絕壁中伸了出來,硬生生把一片堅硬的巖石撞破。不旋踵,便有一個身高二十余丈,全身披掛金色鎧甲的神將從山壁中掙脫出來,手中是一杆長柄戰斧。這高大無比的金甲武將,才自脫困便一聲呼喝,從山石絕壁中又飛出了一頭一樣披掛金色戰甲,通體宛如黃金鑄就的金狼。這名金甲武將跨上了坐騎,擡手一斧,便向著那個白衣少年劈下。

白衣少年並不驚慌,似乎根本就不曾瞧見那名金甲武將,更不曾察覺那口劈奔他面門的大斧。金甲武將只是一斧就把這個白衣少年,連帶足下的白蓮一起劈碎,但是斧光過後,白衣少年和足下蓮花便猶如水中鏡月一般,漣漪過後,便自復原。金甲武將一斧接一斧的劈下,但是那個白衣少年就是無有察覺,仍舊踏蓮而飛,不急不緩……

那名金甲武將追逐了片刻,見殺不死那白衣少年,悠然一聲長嘯,天空上頓時出現一群黑壓壓的火鴉,這些火鴉比陳七所豢養的可厲害多了,身上盡是太陽真火,焚天蔽日,不知有幾萬頭。

陳七心念一動,擡手一指,那群火鴉忽然不聽金甲武將使喚,反過來簇擁到了陳七的身邊,再伸手一指,那個白衣少年足下的蓮花,也飛到了他的足下,那個白衣少年恍若不知,身子往下墜落時,仍舊神態優雅,不見半分動容。

“道境之中,一草一木,一切生靈,只怕都是我自己的念頭所化,我在這裏便是主宰一切神明,只要我願意,便可以任意妄為,只是……只有當我把所有的閑雜念頭一起收束起來,萬念歸於一念,才能突破道心初境,踏入更高一層。”

陳七在見識到了桃花教的兩位長老和屠魔君的本事後,極想突破當前境界,只是感應這一關,從來都是虛無縹緲,無從著手,他這才想要從道境中尋找辦法。陳七的識海中,這一座道心所化的靈山,在他有意的撥弄下,漸漸生出了許多變化。陳七在道境中本來只是一頭老猿,但是在奪了金甲武將的火鴉,白衣少年的白蓮之後,便漸漸生出許多神通,在這座道行所化的靈山中恣意妄為。不數年,這頭老猿便一統全山,就在他要把整座靈山所有生靈的意志統合唯一時,靈山外忽然生出許多天魔來,不住的攻打……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陳七猛然醒悟過來,從識海中的道境脫身而出,他的額頭差潺潺汗下,心道:“好懸便陷入心中幻境,再也不可自拔,看來這四道境法門,雖然不修道法,不煉肉身,卻一樣有許多危險,一旦迷失,便再也醒不回來。”

陳七這邊才從識海中道境脫出,便見許鯉和應鷹都湊了過來,眼中有許多擔心,他低聲一問,才知道自己居然已經打坐了三日之久,就連桃花教的兩位長老都來過問了數次。陳七這一番磨練道心,也不是沒有進境,雖然還是未能領悟突破煉氣感應的奧妙,但是自家運轉起周身法力來,卻顯得圓熟如意,一身法力不但盡復舊觀,隱隱還有幾分增厚。把跟桃花教兩位長老鬥法時的損耗都修煉了回來。

桃花教的兩位長老和屠三蘇這個老魔頭,見陳七在這等要緊關頭,還能好整以暇的修煉,都不禁嘖嘖稱奇。李長老和刁長老見他修煉如此之勤勉,也不禁暗中慶幸,已經暗中下手,都希望陳七早些去死。屠三蘇這個老魔頭,卻又是一番想法,暗忖道:“這個少年如此年輕,將來說不定就是青城派的要緊人物,他說能夠請出安石清來煉丹,倒也不是沒有可能。虧得我臨時起意,跟桃花教的兩個長老聯手,不然就算得了千年碧玉荷花,憑我的煉丹手法,也未必就能煉出大枯榮丹來。”

陳七他們這一夥,占了一處孤峰。六大妖王亦把遁光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團五顏六色的雲光,萬法妖王,白眉神,花柳魔,白鶴童子,仙猿老祖,五通魔君,這六大妖王各自有不少部下,甚至大多還帶了姬妾,他們並不似陳七這邊安靜,在雲光上日日宴客,醉酒歡歌,不知耍的有多開心,無遮大會都開了六七場。

聞訊而來,要尋訪古仙人洞府的人,至少有三四百人,分成了四五十撥。但除了陳七這一邊,還有六大妖王那一夥,只有兩個無名道人,是煉成罡氣的,其余不是旁門散修,就是一些江湖好漢,著名的武者。

那兩個煉就罡氣的無名道人,也不知隱身在何處,每日只中午時分,各自駕馭了一口飛劍,在瘦湖上空巡視一圈,余下時光都不知去向。許鯉和應鷹都是有心計的人,早就把各路人馬的來歷,都打聽了個七七八八,見陳七醒過來,便都跟他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