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三心各異,道境相悖

陳七把太上化龍訣的修為鞏固,心頭也頗歡喜,天皇金經成了一階法器,不但讓太上化龍訣修為激增,亦讓陳七隱隱似乎觸摸到了感應天地那一關的邊緣。他把手一張,收了這枚紫金符錢,這枚《天皇金經》攢聚出來的落寶金錢,只得一種用途,便是奪取其他法器內的禁制烙印,但《天皇金經》此時亦不過是一階法器,只得九重禁制,它攢聚出來的符錢,也不過是第一等的胎錢,只能奪取九重禁制以下的法器禁制烙印。雖然威力仍舊不算甚高,但是出其不意,已經有許多妙用。

陳七把《天皇金經》收了起來,那枚紫金符錢亦重新落入這卷經書之中。

許鯉和應鷹瞧的目瞪口呆,對陳七的威風凜凜向往之極,心中生出了許多羨慕和敬仰之情。許鯉怪叫了一聲道:“七少真了不起,那個大和尚還以為討到了什麽便宜,卻被七少生生耍了一次,不但折損許多功力,還丟了一件法器下來。”

陳七雖然把《天皇金經》祭煉到了第九重禁制,心頭十分歡喜,卻並不得意忘形,對許鯉說道:“天下佛門弟子甚少,有真正神通法力之輩更少。這個紅袍和尚精通十余種佛門小神通,只怕是什麽佛門高僧的弟子,出身來歷頗不平凡。我們雖然不怕他,但是也不要小瞧他。”

許鯉和應鷹聽得陳七這番規勸,一起肅容說道:“七少說的甚是,我們最近連續得了幾次奇遇,未免有些得意忘形,日後還得請七少多多提點。”陳七微微動容,剛才他倒是並無什麽教訓兩人之心,只是隨口提了一句罷了。但是許鯉和應鷹立刻就能反省自身,可見《道境》磨礪道心之功,果然不同凡響,讓人心態智慧都變得通透。

陳七點了點頭,心頭卻微微思忖道:“這一卷《道境》的經文,奧妙無窮,每個人的心態,性格,志向,經歷都不相同,故而磨練道心四境的法門亦不相同。我因為出身山賊,道境便演化了無邊殺戮,讓我從殺戮中參悟本心,我雖然擊殺了那頭代表了道境變化之極致的三頭青狼,卻還是未能領悟道心初境,看來還得慢慢體悟。”

若是陳七沒有開通佛門眼識,耳識,也不曾煉就火鴉陣中的流火金瞳劍,沒能看破紫玉簡中的幻境。對他來說,那一場無邊殺戮,敵人就會越來越強,最後強大到不可思議境界,陳七自家亦會在這種殺戮之中,磨礪自家的道心,最後堪破道心初境的奧妙。只是那樣的磨練,不知要多少時候,甚或當陳七執迷不悟的時候,這種幻境便會把他真個殺死,此乃不成功便成仁的法門。

可偏偏陳七,看透了紫玉簡內的幻境,這些幻境衍生出來的“敵人”便無法借助幻境之力,變得無止境的強大。陳七輕易便殺到了最後一關,雖然他亦因為這一場殺戮,看到了自己本心,回憶起被他壓在內心最深處,對母親渴盼的無顏以對。道心亦有幾分純凈剔透的打磨,但終究不能跟那種生死於一線,宛若真實的磨練相媲美。

好在陳七已經領悟到了道心既是本心的道理,只須日後繼續參悟,終有開啟道心初境的一日。

陳七忽然好奇心起,對許鯉和應鷹說道:“你們兩個上次進入了紫玉簡中的幻境,卻是什麽樣子?也是有無數雄起兇禽猛獸,上古妖魔,向你們廝殺麽?”許鯉搖了搖頭,露出幾分苦笑說道:“說來七少說不定會覺得好笑,我進去之後,便有一個老夫子,開始教導我諸子百家的經書,若是我學習的稍微慢一些,便要被他吊起來毒打,什麽頭懸梁,錐刺股,竹板炒肉,辣椒水倒灌鼻孔,癢癢撓抓腳心,諸般惡毒手段,無一不備。待我把他教的各種經書倒背如流,便又有一個更老的夫子,教導我歷史地理,天文算數,許多雜學之物。等我學全了這些,便又有一個比前面的那個夫子,還老的夫子……如此這般,我也不知道自己念了幾百年,還是幾千年的書,終於有朝一日,豁然開朗,自覺已經成了天下大儒,文章華彩,冠絕當世,這才恍如一夢醒來,被送出了紫玉簡外。但是最他娘可氣的是,我出來之後,便再也不記得在紫玉簡中學過什麽,無數辛苦讀書,統統白費。”

陳七聽得愕然,然後忍不住搖頭而笑,他見許鯉風采翩翩,有儒雅之氣,怎麽看都是一個學富五車,錦繡文章的大才子。但是跟他閑聊時,卻也沒覺得許鯉有什麽出口成章,也不似讀過許多書的人,本就微微覺得奇怪。聽了許鯉這番話,陳七才自明白,原來他是在磨練道心的時候,受過這般折磨。

當陳七轉頭來看應鷹的時候,這個皮膚黝黑的少年,不得陳七來問,便自說道:“我跟許鯉不同,我亦進入紫玉簡中,便發現自己成了一個以武功卓著,垂數千年不倒的武將世家嫡子。出生後,便有父親嚴厲督導,要做一個征伐殺場的大將軍,從小不但苦練各種武藝,還要學習兵書戰策,也不知有多麽辛苦。小小年紀就被送上了戰場,不知多少次九死一生,以為就此完蛋了。好容易等我沙場百戰,成就無敵統帥,最後有仗著手中的兵權,殺了那喪心病狂皇帝,興兵造反,也去坐一坐那龍椅,嘗一嘗做孤家寡人的滋味,但就在此時,也是恍惚一夢醒來,什麽都沒有了。也不記得當初學過的武藝,學過的兵法,百戰百勝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