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才

陸浩之本也是個聰明人物,只是因為出了陳七的事兒,心思混亂,居然並未聽得出來駱奉的調侃,誠信道謝了幾句,便問起該如何出城的事兒。

駱奉瞧了他幾眼,忽然笑道:“陸當家莫非還要做什麽買賣?不是我說你,現在的鄱陽府城可亂的緊,就算我們竹枝幫上下也都戰戰栗栗,你還是少動些心思罷。”

陸浩之聽出不妥,眉頭也皺了起來,駱奉左右瞧了幾眼,忽然擺了擺手,說道:“也罷,你們先跟我來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雖然我不大喜歡你這人,但是你終究跟我竹枝幫有些關系,不提點你幾句,一旦出了亂子,難免就牽扯到我們竹枝幫的身上。”

陸浩之拱了拱手,澀聲道了一個謝字,便帶了陳七,跟隨駱奉到了一間極寬敞的演武廳中。在演武廳角落的地方擺了十數個蒲團,駱奉自家大馬金刀的坐下,也不去管陸浩之和陳七,大模大樣的問道:“這一次太守和府令封城,有兩大原因,你們想要出城,這兩大原因不可不知。”

陸浩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問道:“何來兩大原因?”

駱奉淡淡一笑,隨意的說道:“明面上是朝中來了一直軍隊,名為獸王營,要圍剿鑄印山上的妖怪。實際上卻是因為府令的府邸中死了兩個人。”

陸浩之微微愕然,臉色也平靜下來,緩緩說道:“前一件事我不知,但是後一件事兒,那天我也在府令的酒席上,聽說是王長生老祖死了一個最愛的徒弟,府令的一位姬妾似乎也同時罹難了。”

駱奉曬然一笑道:“那天的宴會上人太雜亂,消息走漏了不少,但還有一些事情,你也許還不知道。王長生老祖乃是朝廷冊封的四品仙官,有師君的封號,他又是精通法術的高人,死了一個徒弟,哪裏還有不惱怒的?這位老祖此番來鄱陽府城,就是為了追捕他們禾山道的一個叛徒,叫做蕭屏南,此人乃是馭獸齋的奸細,偷竊了禾山道一冊天書,如今還未見著蕭屏南的影子,就被人偷襲,殺了一個徒弟。這位老祖已經懷疑,蕭屏南已經跟馭獸齋的人聯絡上了,馭獸齋派出了同級數的高手,想要暗害自己。”

陸浩之微微驚訝,說道:“他既然懷疑,便憑了本事去尋找敵人,封了城門,阻斷城內外的交通,卻是為何?要知道那些懂得法術的人,視城墻如無物,根本不會受此舉的影響。”

駱奉搖了搖頭說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長生老祖曾跟我師父說過,馭獸齋雖然也是仙道門派,卻只懂得一種法術,能夠馴化靈獸,本身卻只是懂得武藝的普通人,並不通其他的法術。所以封了城門,他們便也跟尋常江湖人物一般,再也出不去鄱陽府城。”

兩人一問一答,駱奉把這件復雜無比的事兒,漸漸解釋清楚,旁邊聽著的陳七也自明白了過來。

萬大小姐和獸王營的人,乃是奉了天子旨意行事,自然百無忌諱。他們說要圍剿鑄印山的妖怪,都梁郡守和鄱陽府令就都只有配合的份。但封了鄱陽府城卻跟萬大小姐沒什麽關系,卻主要是王長生的意思。只是王長生雖然為朝廷的四品師君,但仙官的品銜向來虛高,從無實權,根本也沒有全力命令五品的太守,六品的府令。但王長生為仙道中人,太守和府令也願意討好,這才把借口扯到了萬大小姐這一行人的身上。反正最後萬大小姐如果追問起來,也不過是一個拍馬屁太過的罪責,根本沒什麽責任。

王長生也不知許下了什麽好處,才打動了都梁郡守和鄱陽府令,這為禾山道的太上長老,為了搜索城中潛藏的大敵,已經用獨門的法術埋伏在每個城門處,只要蕭屏南和馭獸齋的人想要離開鄱陽府城,必然會被他的法術發現。

駱奉也不想陸浩之試圖憑了一聲功夫,偷偷出城,結果被王長生的法術困住,一旦陸浩之被逼問不過,供出了竹枝幫來,大小也是一場禍事。因為這件事兒關系頗大,駱奉這才願意不計嫌惡,跟陸浩之解釋清楚。

陸浩之聽得這些,不由得望了陳七一眼,雖然他也不信,陳七就算得了奇遇,就能在短短時日內,成長到連朝廷的四品仙官,禾山道太上長老的徒弟都能隨意擊殺,並且在府令的府邸中來去自如,連王長生出手都沒能擒下,但畢竟陳七是個大嫌疑人物,多少讓陸浩之有些念頭。

陳七倒是肚內暗暗苦笑,心道:“若是以訛傳訛,把這件事兒弄的撲朔迷離,沒人猜到我身上,那當然是好。可是先王長生借助官府之力,配合自己的法術封了鄱陽府城,我想逃都逃不出去,可是有些大事兒不妙。”

陳七雖然不曾親自練過禾山經上的法術,只是把得手的幾件法器依法祭煉,但對這部經書倒也從頭到尾看過幾遍,對所有的法術都有個了解。他不用怎麽費心,也猜的出來,王長生必然是用祭煉的髑髏妖把鄱陽府城給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