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做翻陸浩之

陳七按照禾山經所載法門,咬破了指尖,先在混天幡上繪制了三道血符,等了片刻,並無感覺不適,這才依舊用中指血,在六道黑索和玄陰斬鬼符上各自繪制了血符。至於定魂符,卻並不需要祭煉,這幾張符的品級不高,尋常人也可以用得。

把這幾樣法器祭煉完成,陳七也手癢,就想找個東西試演手段。

他在這間庫房內遊目四顧,瞄準了一個最厚重,最巨大的木箱,隨手一指,六道黑索就化成六股黑氣飛出,只一繞就把這口木箱捆縛的結結實實。這口木箱本來也極結實,但是受了六道黑索這一勒,登時發出咯咯吱吱的響動,四分五裂,爆碎了開來。

陳七忙把手一招,收回了六道黑索,心中歡喜,暗忖道:“這六道黑索不愧在禾山經中排名第三,果然有些威力。這般厚的一口木箱,就算刀斧相加,也要劈上幾記,但被六道黑索一捆便自碎裂。這六道黑索乃是殺人的兇器,索命的魔頭,雖然俺山賊出身,卻也要記得少用這歹毒手段。”

陳七這般想,卻不是因為有甚好心,而是他做慣了山賊,知道但凡名頭最惡的大賊,樹大招風,常會有什麽江湖俠少,武林豪傑去攻伐。往往就因為做賊太囂張,落了個悲催的下場,被人鋤奸誅邪,懲惡揚善了。

六道黑索在禾山經中,僅次於排名第一的七殺元神和排名第二的髑髏妖,陰險毒辣之處可想而知。

陳七也不想因為自己常用這種邪門法器,招來一個六道殺星,黑索追魂之類的不雅綽號,成為各路俠少,豪傑的必殺目標。

他自忖煉就了禾山經上的法術,尋常武人倒也不懼,就怕那些世家子弟,家裏傳承下來什麽寶貝,或者高價求得仙道門人流傳到俗世的法器,說不定就有禾山經上所載法術的克星。所以陳七並未因忽然得有如此利器,就打算恣意妄為。

試過了六道黑索,陳七便換了混天幡。這混天幡在禾山經中排名十四,但是祭煉起來卻最為狠毒,需要傷害許多生靈,甚至最惡的那一種,要用六百六十六雙童男童女祭幡,著實令人發指,若是那般東西,陳七雖然自家也號稱殺人如麻,也用不下去手的。

陳七早就看過了這一杆混天幡,並非什麽童男女,原主用的是深山老林中最為兇悍的猛獸,故而帶有一股濃濃的兇殘暴戾之氣。這些猛獸生前獨霸山林,傷生害命,沒有一頭不是吃過許多豬牛羊鹿,飛禽走獸的,所以才這般兇威四溢。

陳七依照禾山經法門催動,這杆混天幡便垂下條條黑氣,任由他指揮飛舞,靈活的好比雙手,分合聚散無不如意。剛才被六道黑索絞碎的木箱中,散落出來許多貨物,陳七操控了混天幡,把數十條黑氣運使,裹住了這些貨物,在庫房中亂飛,頗是有趣兒。

試演過這兩件法器,陳七欲待把定魂符和玄陰斬鬼符也舞弄一番,只可以這兩種符箓,只對生人魂魄有效,此地並無人物,便沒得試演的目標。何況定魂符也就罷了,只是定住人身子不能動轉,玄陰斬鬼符卻要斬殺生靈魂魄,陳七沒由來也不想殺人。

陳七到了最後抖了抖身子,把六道黑索,玄陰斬鬼符,混天幡,定魂符一起收起,藏入了五陰袋中,心裏便不由多了幾分底氣。他自小生活在天馬山大寨,閑來也聽山寨中的老賊胡亂吹侃,說起什麽仙道中人,都是神奇莫測,一個能夠長生不老,騰雲駕霧,來無影去無蹤,擅使種種神奇法術。

比如把人一指,便自昏迷,任由對方搜走全身財物。又比如投宿某家客店,吃了幾個味道古怪的包子,清晨起來就化為一頭叫驢,被人轉賣了十數手,好容易遇上了個奇人,才得脫畜生身子。還比如什麽,半夜歸家聽得有人呼喊名字,第二天便在房中橫死。

種種荒誕不經,真真假假,陳七聽得趣味百出,但有許多事情,他是都不大信的。在陳七想來,若是自家有了法術,輕易便可獲取無數錢財,為何還在荒郊野外,過的猶如孤鬼?放著好生享樂不去,天天琢磨害人,煩也不煩?

此時得了禾山道的幾種法器,也算是粗通法術的“高人”了,陳七心思又自一變。

他心中暗忖道:“禾山道的法術,絕多都是借助了這些法器的力量,才能使用的出來。這些法器無一不是要害人,害生靈,才能祭煉出來。看來那些故老傳說,也都不全是假的。就是不知,這世上有沒有不用害人,就能修煉的法術。”

陳七畢竟只是個山中小賊,並無接觸過仙道人物,他手上只得禾山經,平生見過的仙道人物,也只有一個照面就自行倒斃的蕭屏南,鄱陽府令府邸的那個風流道人,還有禾山道的太上長老王長生,蕭屏南未有顯露過法術,但是王長生師徒卻顯是都非端人。徒弟貪花好色,師父出手就是大批髑髏妖,不知殺害了多少,才煉就這邪門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