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酉時三刻

“大師兄,移魂訣損魂傷魄,不可輪回,何至如此?”乘風道人凝望半晌終於開了口。

千年之前,二人同受天譴傷重不治,乘風道人因為對徐昭佩仍存愛意,是故,施重生之法令自己和昭佩托生後世,以求來世聚首了卻前緣。而淩風道人則始終將當年被逐受辱之事怪罪在乘風道人身上,心存憤恨,竟然施展損魂傷魄不可再行輪回的移魂之術將自己的魂魄移至這條五土掠陽蟒的身上,借著蟒蛟之屬長壽的特性利用當年布下的掠陽陣法吸納陽氣維持一線生機以求有朝一日可以雪恥釋恨。

可惜的是如今的淩風道人本體早已幹枯,雖然有著思維卻苦於附於蟒身已經無法回答乘風道人的問話了,只能長鳴怒嘯表達憤怒。

“大師兄,已逾千載,故人盡逝,消泯前怨罷。”乘風道人轉身飄落在地,邁步走向主墓室的石門。

“咣!”就在我走近石門之際,厚重的石門竟然猛然自己合攏了。

“老於……”金剛炮焦急的聲音從石門外傳來。

我轉身上望,只見懸浮在半空的五土掠陽此刻竟然巨口大張吞下了淩風道人的遺蛻,氣息也隨之暴漲,靈氣竟然已經呈現濃烈的紫氣。

“淩風子,爾意欲毀吾道行方為恩師驅逐,與吾何幹?後施逆天之術再受天譴,與吾何系?凡塵俗世之中與吾千般為難,吾亦退避忍讓。時至今日爾不思前過,反自噬三陽,欲與吾玉石俱焚耶?”五土掠陽蟒的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乘風道人,言語之間也就很不客氣了。

而五土掠陽蟒在淩風魂魄的操控之下吞噬了本體之後,在墓室上方半空之中輾轉翻騰,氣息越來越盛。

觀氣一門較量道法不同於其他門派還需要你一刀我一棍的幹上幾百個回合才能分出勝負,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乘風道人在與淩風道人的諸次較量之中並不落於下風,甚至僅用臥床半載的代價就破了大師兄用自身三年陽壽布下的陰土陣,其實已經是勝了的。而此時面對著這條載有淩風道人魂魄正在瘋狂聚氣,試圖玉石俱焚的五土掠陽蟒,乘風道人自然不敢充大,全身真元靈氣都隨之快速運轉起來。

眾所周知,所謂靈魂轉世一說並不是指今生之人完全的承載了前世的能力和記憶,甚至連藏傳佛教的班禪額爾德尼或達賴上師的轉世也僅僅只保留了前世的一小部分記憶,佛法經文還需要從頭學習。而此時的我雖然暗藏在記憶深處的前世神識復蘇,但確切的說我還並不是前世的乘風道人。乘風道人的諸多秘法道術都是需要以極大的靈氣做為施展前提的,而這種極大的靈氣我卻並不具備。

再者,此墓之中滴水皆無,雖然乘風道人可以擺脫其束縛施展法術,但威力畢竟不如在外界五行齊備時的那麽強大。

反觀淩風道人的情況也並不見得能好多少,雖然以移魂之術將自己的魂魄苟延至盡,卻苦於已居蟒身,捏不成法訣更念不了真言,法術已無法施展,唯有瘋狂的將自身殘存的氣息轉嫁於五土掠陽之軀,凝聚可調用的所有靈氣,試圖驅使蟒身做最後的一搏。

此時的我雖然身體暫時被前世神識所操控,但是自己的思想卻仍然清醒,也能夠感覺到自身的真元之氣正快速的聚於右手五指,而左手則捏起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類似於封魂訣的怪異指訣。

五土掠陽蟒的紫色之氣還在加重,已呈黑紫。而乘風道人也仍在不停的抽調著我氣海之內的積蓄的靈氣,我不由得暗暗叫苦,因為我已經能夠感覺到了靈氣的枯竭之勢。就在我自身靈氣完全枯竭之時,乘風道人終於停止了抽取,對著半空之中放緩了動作的五土掠陽蟒開了口“淩風子,先師法術通神,早已料到爾有今日,下山之日,特傳余一式法訣,此時不施更待何時……”

五土掠陽蟒聽到這裏,蟒首之上顯出憤怒之極的神情,顯然對於三聖真人傳授給乘風道人對付自己之法憤慨狂怒。仰首長嘯,尖銳的嘯鳴之聲竟隱約有龍吼之聲傳出,聲畢,龐大的蟒身攜著濃烈的黑紫之氣張開獠牙巨口沖我襲來。

“止!”乘風道人揚手之間,右手之氣沖體而出,亦呈紫色,生生的將五土掠陽蟒的巨大身軀定在了半空之中。

“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會。贊嘆釋迦牟尼佛,能於五濁惡世,現不可思議大智慧神通之力……”乘風道人瘋狂的抽取著我的真元穩定著半空之中的巨蟒,竟然念起了佛經,看來化解如此深重的戾氣惟有借助佛門經文了。

“CNM的,你憑什麽吸我的元氣?”我在內心裏怒罵。本身真元的快速流失,令我頓感疲憊,人體的元氣是性命本基,真元散盡之時就是我喪命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