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枉死(第2/3頁)

“觀察還算細致,卻算不得細致入微,這戶人家得病的恰恰是婦人,而且家中沒有其他能夠使用針線的女子,即便我們幫其治病,她也無法為我們縫補衣物。”莫問點頭說道。

“師父,您怎麽知道得病的是婦人?還有,您怎麽知道他們家裏沒有其他能夠使用針線的女子?”無名對莫問的判斷深信不疑,臉上只有好奇,沒有不信。

“飯糊了。”莫問擡手指著木門,示意無名敲門驗證。

無名上前敲門,出來的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漢子,見到門外的師徒二人,道了聲“稍等”轉身進院。

“善人,我師父會治病。”無名喊道。

那戶主聞言急忙轉身,“此話當真?”

莫問用事實證明了無名‘此話當真’,也用事實向無名證明了他判斷無誤。給那婦人瞧病之後師徒二人出門東去。

“世間本無秘密可言,所謂秘密都是對粗心之人而言的,真相要靠自己去觀察判斷,不可道聽途說,也不能粗心大意。”莫問趁機向無名傳道。

“師父,我記住了。”無名隨口應聲。

莫問點了點頭,再度說道,“乾坤化天地,天道有陰陽,天下百姓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是明眼人,這部分人很是細心,凡事用心觀察,這些人都能過的很好,這是他們的得。但凡事都有好壞兩面,有得必有失,他們在過的很好的同時也會活的很累,因為細心本身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還有一類是瞎眼人,這些人目光短淺,懶得用心觀察,得過且過,少用心思,故此他們過的很是輕松,這是他們的得。反之,由於他們懶得觀察思考,便會被明眼人利用引領,因此這部分人往往活在市井的最底層。”

“師父,道士是哪一類人?”無名問道。

“道士也不相同,似為師這般勉強算得上是明眼人了,似那淩雲子那般則是自以為是明眼人的瞎眼人。”莫問說道。

“師父,自賣自誇是不是不太好啊。”無名偷笑。

“你看,你這就是陷入了俗世的陳規之中,我舉例與你講理,驢子去山中逞能,老虎去磨坊拉磨,這兩者的本質都是虛偽,要對自己有清醒的認識和準確的定位,是驢子就老實拉磨,是老虎就雄霸山林,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大道自然,你可懂?”莫問問道。

“懂,是什麽就是什麽,沒本事不逞能,有本事不裝熊。”無名鄭重點頭。

“對,道人行事需光明磊落,不可藏頭露尾。那些微服私訪的官員,其內心深處並不光明,巴不得有人前來招惹他,小看他,然後他亮出身份令對方惶恐。還有很多習武之人也有此等惡習,實則這是虛榮之心作祟,你長大之後萬萬不可做這種事情,是什麽就是什麽,不要刻意偽裝,不然就流於下乘,有違道家教義。”莫問說道。

“師父,您就放心吧,咱還是回去尋戶人家先給您袖子縫上吧。”無名說道。

經無名提醒,莫問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村子,於是調頭回返,尋了一戶大宅敲門請入。

劉少卿在凉國境內大肆揚道抑佛令得道家弟子地位很高,莫問道明來意,戶主急忙將師徒二人請進了宅院,上茶招待。

常言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主家殷勤的態度令莫問心中生疑,“善人,有事明言?”

那戶主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聽得莫問言語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道長可會作醮?”

“做得。”莫問點頭說道,實則正規的作醮至少需要三人以上,但渡過天劫的道人要處理妖邪之事根本無需幫手。

“那就好,敢請道長為先母做場法事,不管見效與否,酬資絕不敢少缺。”年輕的戶主說道。

“亡者不安?”莫問皺眉問道。

“不瞞道長,姚某出生之時橫胎,先母生下姚某就過世了,自姚某記事之時起,每到姚某生辰之日的晚間,就會夢到先母站立床邊哭泣,問她何事卻並不言語,年年如此,做了好多場法事也不見效。”年輕的戶主眼眶泛紅,神情悲傷。

“善人,你怎麽知道那女鬼就是令堂?”無名在旁問道。

“過世之後不可稱之為令堂,當稱先妣。”莫問出言糾正。

“回小道長問,姚某曾向先父說起過那婦人的衣著樣貌,據先父所說那正是先母,況且母子連心,見到先母哭泣,姚某心如刀絞。”戶主擡手擦淚。

“善人無需悲傷,請帶貧道往先妣陰宅一行。”莫問起身說道。

“好好好,如此這般就有勞道長了。”戶主起身帶路。

到得院內,戶主喊了一個下人,四人出門東行。村民見之,聚眾尾隨。

“村民也知曉此事?”莫問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十幾位閑婦懶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