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女人的報復

天門道人說完就消失無蹤,不問可知是上天與傳旨天官說話去了。

阿九指著禁錮西側簡陋的窩棚未語先哭,“這就是你的住處?”

“冬日我可以去下方山洞避寒。”莫問說道,在此之前他幻想過無數種與阿九再見的情形,但眼前的情形與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種情形都不相符,他沒想到阿九會以這種方式脫困,更為擔心的是不知道彩衣元君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莫問話音未落,阿九已經哭著撲了上來抱住了他,作為一個女人,最幸福的事情是在落難之後,自己的男人能夠不離不棄,她不是第一個犯錯被囚的異類女子,但她是第一個活著出來的,沒有莫問的執著和堅持,此時她已然是冰屍一具了。

“好了,好了,別哭,別哭,先想想彩衣道姑此舉是何用意?”莫問環臂抱住了阿九,男人與女人的思維方式不同,哪怕再激動亦能理智的分清先後和輕重,莫問深知此時不是互訴思念之情的時候。

“管她是何用意,我不會再離開你,我欠你的太多了。”阿九哭喊道,承受莫問的關心和照顧固然令她感到幸福,但是與此同時她心中也極為慚愧,因為她無法對愛人的關愛給予回應,她痛哭的主要原因不是因為自己終於脫困,而是她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機會報答莫問這份厚重的關愛。

“此人絕不會以德報怨,此舉極有可能是為了拆散你我。”莫問輕拍著阿九的後背,以他對彩衣道姑的了解,彩衣道姑絕對不是一個氣度很大的人,阿九的飛升定是她一種報復的手段,其目的是為了讓二人天人相隔,無法再度見面。

“除非我死,否則永遠不會離開你。”阿九悲傷哭道,莫問很少向其訴說在尋找她的過程中以及為其尋找食物的過程中遇到的困難,但她知道莫問為了找到她和維持她的生計定然遇到了很多的困難,拋開遠處不說,單說這雪山之巔的寒冷就不是常人所能耐受的。

“此事恐怕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莫問說話的同時自心中快速思量該如何扭轉局面,思維的運轉是最快的,半瞬之間莫問已經想出了唯一一個能夠留下阿九的辦法並否定了這個辦法,倘若彩衣道姑隨後能夠出現,他會立刻向彩衣道姑道歉並應承下來外出救苦,但彩衣道姑出現的可能性不大,即便她會出現,也不會接受道歉,他為了留下阿九而放下的尊嚴會成為彩衣道姑嘲笑他的由頭,為了阿九他不怕被嘲笑,但是彩衣道姑就算嘲笑了他,亦不會滿足他的心願,還是會帶走阿九。

阿九並不答話,只是哭,她看到了那無門的簡陋窩棚,也看到了窩棚內那半袋冰冷幹硬的面餅,莫問將最好的都給了她,她在禁錮內有溫暖的狻猊內丹和各種珍稀靈物,而莫問卻只有這些。

“不忙哭,此事或許還有轉機。”莫問抓著阿九的雙肩將其撐開,“依彩衣道姑性情,其最大的心願當是讓你失去本體,讓你我永遠不得相見。但天庭對於飛升有著明確的規章,若是讓你證地仙位,就不足以抵消你我之前犯下的大錯。她若想讓你離開此處,讓你我天人相隔不得相見,就只能想方設法讓你證天仙位。”

“我不稀罕,我只要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阿九撥開莫問雙手,上前環手抱住了莫問脖頸,啟唇親吻。

莫問沒有拒絕,匆匆吻過探手將阿九撐開,“要在壽數終了之前證得天仙位需要滿足修為或功德其一,你修為不足,不可能證位飛升。唯獨剩下功德一途,但功德一途僅適用於人類,若是換做異類,哪怕功德再大,亦只能證地仙位。”

“你說,你說。”阿九情緒激動,無法靜心思考,未能了解莫問意圖。

“我們之前的所作所為違反了上清首戒,為大罪,她若想讓你成為失去本體的地仙,就不足以抵消此罪。但她急於報仇,勢必要拆散你我,故此只能讓你證天仙位,先我飛升,讓我見你不著。但她要想做到這一點,必須先行恢復你的道籍,若是你道籍不得恢復,你就是尋常異類而非人類,此番飛升也就不符合天庭規矩。”莫問說到此處探手入懷,取出一張符紙交予阿九,“若是道籍已然恢復,當可畫符做法。”

阿九已無法印在身,要想驗證道籍是否已經恢復只能以血畫符,阿九亦不猶豫,快速接過符紙咬破中指畫火符一道。

火符脫手,並未著火。

“道籍是否恢復,對你我有何意義?”阿九不解的問道。

“此乃彩衣道姑的疏漏,當以此為借口,力求拖至明日飛升。”莫問話音剛落,上空已然傳來了仙樂天籟,與仙樂一同傳來的還有清新花香,花香入鼻之時上空已然出現了一位手捧黃絹的傳旨天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