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黑白亮色,演繹生死路

“嗷!”

九魔化一,之前除雙眼外模糊的五官清晰顯露,神情越發猙獰,氣息越發強橫。

強是強了,九魔並不覺得開心,相反怒極恨極怨極,同時生出濃濃恐懼。

怒的是夜蓮,恨的是小不點,怨的是那七十三只海螺之靈,怕的則是十三郎。

來自神族死敵的誘惑,讓九獄主動放棄宿體,雖脫了枷鎖,但也失去存在之根本。這片世界生機盈然,與九獄之死意格格不入,沒有神族肉身軀體掩蓋,它就像一只仍進油鍋的蝦,無時無刻不因煎熬削弱。現在的它還太弱,休說毀滅這座世界強大自身,連“活下來”都做不到。

萬世之花奏響人間之音,請魔上身之後痛施殺手,九魔焉能不怒!

恨小不點,因她天生擁有空間之力,境界雖然不夠,但其力量本源不容置疑。時間、空間,兩大法則是宇宙誕生最基本條件,也是最最基本的兩大法則。人修、尤其下界低階人修,所修道法種類雖多,能奈何九獄天魔的僅寥寥幾種,這麽巧今天就碰到一個。

天魔修行在規則不在力量,但在運用法度的時候,少不得調用力量破敵滅仇。袁朝年請動天魔,滋養多年積累少許力量,盡數消耗在三十三重天梯之中。

此外還有,九魔九頭,各有各的用場,缺一即為不完整。袁朝年請動天魔雖弱,但其來自強大本尊,九頭俱全法度完整,只需慢慢成長。九頭歸一,比之前九頭任何一個強大太多,但它只是個殘次品,且很難找到機會復原。

身在人間,在沒有將這個世界毀滅前,這種機會無限接近於零。

焉能不恨!

怨海螺,因為那七十三只怪物來的莫名其妙,來得全無道理,縱以九獄之能,事先也完全沒有察覺。

海螺天生空間之力,兼有足以令任何同階修士、妖獸、鬼物為之嫉妒的精神力;七十三道海螺之力,七十三聲蓬勃怒吼,就像七十三聲驚雷炸響靈台,便是九獄本尊聽到,多半也要皺一皺眉頭。

本尊為之皺眉的沖擊,放在眼前這只九獄身上,幾不亞於神劍劈山,天雷轟頂,十頭大象擠在一方淺池內戲水……可想是什麽情形。

三萬蝙蝠打架,五萬蒼蠅嗡鳴,八萬只蛤蟆亂蹦亂跳,靈台十萬野火蓬勃……

縱不滅,離死亦不遠矣。

莫名其妙挨了致命一擊,焉能不怨。

這些不算什麽。與之前遭受的所有攻擊相比,最可怕的還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年輕人,是那雙險令九獄“魂飛魄散”的手。

恐懼與力量大小無關,不提十三郎實力未復,便是恢復全盛、甚至提高十倍,所能施展的最強神通也不能與七十三只海螺同時爆發相比,但他有包括神輝都不具備的本事,或者說是屬性……

道!

何為道?十三郎解釋不了,但他正在做。事實上,十三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做什麽,或者說,他並不清楚自己為何這樣做。

他不是要殺死九獄,而是要讓它“活”過來。

“生滅道,轉!”

……

……

當空一輪陰陽大案,遮蔽八方封囚天地,隔絕一片獨立空間。

不同於小不點的空間之術,這座囚籠封的神,鎖的是意,不會限制任何人出入,但其進出後,便等於身處不同世界。

陰陽橋,血域之後再度現身,相助蕭十三郎演繹道法。

何謂生滅道?

生為活,滅為死,生滅之間氣息流轉,如春陽與冬風之間對決。

黑為墨黑,墨黑好似億萬絲鎖糾結,觸及魔頭變成億萬長鞭,抽打甩抹,總能犁出道道深溝。黑氣如風,風吹成白,慘白、昏白、花白、淡白,直至靚麗的白。

死人的臉是白,白中白,是白,只有白;雪花是白,白得晶瑩,白得剔透,白得近乎透明;天空是白,白得寬闊,白得廣大,白得包容有度。

乳汁亦是白,白得渾厚,白得溫暖,白得生機無限。

黑白交替,長鞭縱橫,圖中黑的更黑,白的更白。黑中漸有一點純濃,絲在一尾快要成形的魚兒頭上點出了眼;白內慢慢生出寬厚,就像一層不斷打漿抹汁的布,讓人看不透、但又極力想看透。

黑白兩點慢慢成型,黑白兩部開始旋動,一輪陰陽懸浮頭頂,似為某人加冕!

“這是法相!這是什麽法相?”遠端處,燕山老祖先驚後疑,內心顫抖帶有極度歡喜、並有些惶恐。

化神之上神秘少有人知,下界修士如有人知道具體,燕山老祖必為其中一個;他能看出那個圖案的真意,但不明白其所屬……法相法相,要麽是人要麽是獸,再或者某種圖騰,又或幹脆是自己,隨便是什麽,總歸應該是活的。

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