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能不憶從前(第2/3頁)

燕不離說道:“少爺這樣的人,去哪裏、做什麽事,都只有他自己才能決定,為何要吃驚。”

夜蓮不喜說道:“但他所做的事,對靈修不利。”

燕不離回答道:“少爺非尋常人,所思所想,非尋常人豈能理解。”

這句話的打擊面有點廣,旁邊齊飛、冉不驚神色如常,幾名被道院學子保護起來的修士有些不忿,甚至發出冷哼。

夜蓮不知心緒如何,淡淡說道:“這些話應是霞公主的看法。”

提到霞公主,燕不離態度頓時變得堅決,微諷說道:“夜仙子詢問燕某,真正想知道的、豈不正是公主的想法?”

夜蓮沉默,仿佛在默認。

“師妹!”

這場談話逐漸朝情愛兒女事方向發展,且有爭風吃醋的味道,放在眼下、在夜蓮身上越發不像話。齊飛不能不站出來,輕喝道:“師妹請以大局為重,不要在糾結這些無妄事。”

是無妄,還是無望?沒有人知道齊飛真正所知,但能聽出其聲音中包含的些許微怒,均不禁為之嘆息、亦或是惋惜。

眾所周知,萬世之花曾與那位道院第一學子有過不少糾葛,先從陌生人變成死敵,從死敵變成戰友,隨後變得敵友難辨,引來不知多少非議。十三郎在時,無論夜蓮做些什麽,如何光彩奪目,頭上卻始終有一人將其死死壓制,儼然有翻不了身的味道。直到十三郎尋親遠走,夜蓮才在後來的戰鬥中大放異彩,逐步成為靈修代表,或者說象征。

再後來,十三郎傳出叛族的消息,轉而“投奔”魔域;愛之深必然責之切,靈修從心底無論如何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感情傾向瞬間發生變化。恰逢萬世之花獲選仙池,修為登天指日可待,兩廂折扣,人們道院第一學子的帽子從十三郎頭上摘下來,戴回到夜蓮頭上。

事實上,無論十三郎還是夜蓮,本身未必喜歡、在意這樣的帽子。然而人就是這樣,原本不在乎的東西,被強加的時間久了,慢慢就會視其為理所當然,並且珍而重之。夜蓮出道便戴有巨大光環,後屢屢受挫於一人,頭上光環被奪走再重新奪回,心裏除了沒能親手洗辱的遺憾外,未嘗沒有送一口氣的感覺。

世事難料,誰都想不到,時隔多年之後,正當蕭十三郎逐漸褪去、快要成為人們你腦海中的回憶時,他突然間從不知哪個角落裏蹦出來,出場便是驚天動地。

制雙盟,脅世外,壓服嶺南號令群豪,蕭十三郎憑一己之力踏平嶺南,靈域這麽多大勢力、超級大拿們,竟沒有人敢過問?

什麽叫翻雲覆雨?什麽又是顛倒乾坤?這就是。

與夜蓮輕易改變一場戰鬥結果相比,這種事情站的層面完全不同,相差不可以道理計。此時人們回想起來,當年若不是十三郎提議、並一戰救下燕尾、哢吧最關鍵的兩個人,夜蓮哪裏來的機會出使劍閣,最終促成四方聯盟?

拋開影響力,比較修為戰鬥的話,首先夜蓮曾敗於十三郎之手,後雖百戰百勝,十三郎何嘗不是所向披靡。夜蓮修行神速,據說出關後很可能臨近天人之境,本應該遠非同輩之人所能及。然而十三郎又豈能按照尋常人的標準衡量?闖蕩甲子,那位離院時修為才結丹的學子雖未得或仙緣淬煉,如今已令化神頓足,修為比夜蓮只高不低,如神跡!

聯系兩人過往,無數人私下談論中,道院第一之爭再起,雖然十三郎至今未歸,雖然夜蓮實際上已不算道院學子,人們依舊樂此不疲,這般情形,萬世之花難以寬懷是正常,假如她完全無動於衷,要麽就是其心境以至古井無波,要麽就是徹底死了心,不敢再與之爭。

以夜蓮的心性,那又怎麽可能?

心裏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齊飛神情有些焦慮,有些憐惜,還有些莫名煩躁。正想再說,夜蓮已重新開口,仍對燕不離說道:“你聽到的那些消息太老,現今,蕭十三郎重返靈域,又幹了一件大事。”

燕不離一愣,說道:“少爺幹的當然是大事……他怎麽回來了?”

這話何其傷人,數十名靈修憤怒望著燕不離,心裏想仙子是否應該重新考慮,到底該不該與這樣的人合作。

夜蓮神情淡漠,說道:“這些對你、對霞公主而言並不重要,本座想告訴你的是,蕭十三郎修為突飛猛進,如今已與本座一樣,隨時可能突破化神關口。”

“嗬!”

燕不離瞬間被石化,與身後三修先後側目,很快從靈修臉上的表情得到驗證,無不震撼難言。

沉寂中,被神輝籠罩的夜蓮身軀微微晃動,忽緩緩舉起雙手,神情肅穆。

“你可知道,這種時候、這種情況,本座為何與你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