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余味綿綿(第2/3頁)

“跟著她做什麽,上官呢?”

“姐姐說教我打拳。上官姐姐與和尚道士在一起,不知商量什麽事情。”小不點揮舞雙拳比劃著,神情得意,有些小期盼。

“女孩家舞刀弄槍成什麽樣子,更不要說打拳,不行!”左臉寫著封建主義,右臉畫著家長作風,十三郎斷然拒絕。

“打一架得換三套衣服,成何體統。”

“你大膽……跟著我怎麽了!不比跟著你強?”

火姑娘勃然大怒,喝道:“說,誰家拐來的小妹妹,與龍家人這般像。”

“是我女兒。”

“你女兒,你女……女兒!”火姑娘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錯誤,眼睛瞪得滴溜圓。

“今後逍遙王與我是同輩,你吃不了虧。”

“你……欠詩拿來!”

“國難當頭,哪有心情談詩論賦。”十三郎牽過小不點的手,連連嘆息搖頭。

“生而不教,不識大體,逍遙王也真是……”

……

……

國難當頭是個沉重的話題,至少對有些人來說是如此,比如三山,再比如秦煥沖。

嶺南並宗本為大變,如今把山君弟子引出來,更讓幾位當事大佬憂心。發生在戰場上的那次對話沒有任何隱秘,如今正以各種形式八方流傳,必將引來一場翻天風暴。對剛剛成立、連立宗綱目都沒有理明白的新宗來說,它就像一只蝴蝶初次試圖煽動翅膀、結果卻引來一場颶風,隨時可能斷翅折戟,因之粉身碎骨。

“接下去該怎麽辦,先生務必務必給個方略,秦某……”

自打火月顯露真身,秦煥沖的臉色就如同死了爹娘般、至今不能恢復;之前戰鬥不敢打擾,秦舵主心神惶惶,一面裝模作樣與其他幾人商量著“嶺南那點事”,目光時刻關注十三郎的動向。一待其拉著閨女不如竹樓,立馬撲上來問安之後哀嚎,訴怨聲聲。

“什麽怎麽辦?新宗?道盟?”

“是啊是啊,大家都沒個譜,秦某只能向先生求救……”

“等等。”

十三郎真心覺得不解,疑惑兼有嘲諷的意味說道:“這些事情問我怎麽辦,會不會弄錯對象?”

聽了這番話,秦煥沖險些因為絕望哭出來,一把拉住十三郎的衣袖,結果還拉了個空。此時已無外人在場,秦舵主顧不上分辨自己為什麽好像距離對方那麽遠,也不理會幾為主事者望著自己的目光多麽鄙視,哭喪般說道:“此次變故秦某自知罪孽深重不值寬恕,好在先生及時出現,擒魔之戰秦某好歹出了幾分力,萬求先生救我一命。”

“呃,原來是這樣……”

聽到“罪孽”二字,十三郎稍稍摸到秦舵主幾分心思,內心頗有些感慨。

此次並宗,秦煥沖做到道盟出面的最高領導,私下早知道火月將會奪走掌門之位。當然這件事不是他決定,而是牽連到某些上層授意;但就表面而言,秦煥沖代表的是道盟,一旦出了差錯,承擔責任的人非他莫屬。

可以想象,秦舵主既與虛靈門等人一同前來,多半受過不菲好處,火月這一方更不用說,必有“重金”賄賂。如按照正常情形發展,火月老叟執掌新宗,秦舵主一點都不會因為“得罪”虛靈門而擔心,今後對嶺南的事務控制也會加強,同時還滿足了上意,實為一舉三得的大好事。

事情一波三折,鬧成現在這樣,秦煥沖上得罪領導下失了民心,左邊沒了朋友右邊可能桶刀,實實在在掉進深坑爬不上來。然而話說回來,處在他的位置,事先不知道火月真身的情況下,根本也無從選擇。最要命的是,因為有了十三郎與火月的那場對話,如今道盟顯得不幹不凈,該如何收場?

消息已經掩蓋不住,假設事情鬧大了,修真界認為山君四子此時正隱藏在道盟內部搞風搞雨……別人如何不談,身為直接出面主證的秦大舵主注定了替死鬼的命運,沒有任何人肯、也根本不敢為其出頭。

為求活命,秦舵主非得拿出全部手段不可;憑著多年養成的直覺,他覺得自己應該從身邊做起,拋開成見首先探探十三先生的態度,哪怕此時這個攪屎棍還背負著叛族罵名。

前後稍一思量,十三郎灑然說道:“這件事情不怪你,秦舵主事先根本不知道嘛。”

曾幾何時,十三郎也如秦舵主一樣謹小慎微生怕算錯一點,不知不覺百年將近,現今的他做起事情來漸漸走向大開大合,不再如往常那樣事事親為,自然也忽略掉許多小人物才能感受的無奈與悲哀。

比如在亂舞城,翻天覆地的變化,期間十三郎並未做多少實事,相反絕大多數時間都在閉關,是他除道院十年外精力最最集中的一段修煉生涯。眼前這一幕場景,十三郎的感覺好似回到過去,片刻間重走了一遍當年經歷,內心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