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牽掛自遠方來(一)(第2/2頁)
假如一定要在其臉上尋出瑕疵,便是那張略顯平直的紅唇,令她少了女兒溫柔,增添不少威淩。
她就是少婦口中的仙女,花中之王者。
仙女之美,麗質天生,潑墨不可形容其萬一;她的氣質清冷且高貴,散發著淡淡的威嚴氣息,若有目光落在其臉上,頓時會生出負罪之感,足以讓人羞愧。
看一眼,即是對仙顏的褻瀆!
若有人膽敢冒犯仙體,不,只要輕輕觸之,就是萬惡不赦、應處以淩遲之刑,煉獄之苦的罪罰。
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凡間不能夠擁有的瑰寶,萬世之花!
……
……
“好狠的人兒!”
不知道為什麽,仙女此時的心緒略顯不寧,娥眉輕蹙,素手若撫摸琴弦在胸口扣動。
她覺得心痛,同時也感受到久違的忿怒,忍不住第二次發出喟嘆。
蓮花體會到這股怒意,紛紛豎起瓣葉,為自己的母皇鳴不平。
水上亦有船,一條超大號的“漁船”,超寬的船面有座山,一座超大號的肉山。超大漁船承受不住超大號肉山的壓擠,吃水極深,仿佛隨時都會傾覆。
睡蓮因憤怒而凜冽,肉山雖沒有聽到仙女的感慨,卻從朵朵睡蓮的變化中感受到那股怨忿,他垂著頭,恭敬說道:“仙子若有煩憂,不驚願傾力擔之。”
仙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的妹妹,她剛剛遇害。”
裊裊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同時飄起,明明視線能夠清晰地察看到她的位置,卻好似沒辦法確定誰說的話。院子內凜意大起,無數青草無聲折斷,竟有劍鳴之音。
肉山大怒說道:“如此惡徒,當受萬死!”
“那倒也未必,妹妹亡故對我卻不無好處,真要算起來,我還要感謝他才是。”
仙女目光淡漠,似隨意說道;“冉兄號稱不驚,怎麽會這般著急?”
肉山般的男子擡起手,悄悄在額頭抹一把虛汗,說道:“不驚只是認為,兇徒既對仙子不敬,不論後果如何,都應以疾刑誅殺。”
“十三分院中,若以心機謀略而論,無論新老,冉不驚皆可當得魁首之位;只可惜……”
刻意討好未能讓仙子感覺到愉悅,她的臉上帶著憐惜,感慨說道:“冉兄缺少一顆強者之心,成就怕是有限的很。”
冉不驚惶恐不安說道:“仙子千萬不要如此說,不驚修為淺薄,如何能與仙子相比,若是被其它人知道,怕是又要生出事端。”
聽了這番話,女子神情微動,說道:“冉兄難道認為,我所說的第一,是連我也計算在內的嗎?”
冉不驚頓時沒了話,神色尷尬地楞在船上,不知該說點什麽好。
必須要說,以冉不驚那副雄壯到無法想象的體型,與那副手足無措滿頭大汗的表情相配合,顯得格外憨傻;非但不讓人覺得可怕,反倒有些可愛。
仙子覺得他的模樣頗為有趣,淡漠的臉上終於露出笑意,溫和說道:“不驚兄存了與夜蓮比較之心,又不敢表露;須知修道之士,理當遇強愈強,迎難而上,不避艱險阻障方能有成。兄台身負宗門厚望,更應顯露才華爭取有所作為才是。若是顧忌小人猜妒,一味尋求低調,雖看似符合隱忍之道,實則怯了心志,為修行之大忌。”
不待其辯解,她接下去說道:“就拿剛才的事情來說,以你的心性,何至如此魯莽便做出決定。冉兄刻意隱藏城府,未免讓夜蓮失望。”
夜蓮的一番話,說得冉不驚滿頭大汗,思來想去,左右找不出應景的話,他誠懇說道:“仙子有所不知,不驚自幼身處艱難,不得不養成這等性子;如今一時改……咳咳,讓仙子見笑了。”
夜蓮微微點頭,說道:“你所說卻也實情,師尊曾經提過,滄雲宗看似一家獨大,實則處處受到制肘;冉雲長老苦求大道,心性已走向偏執;你們三兄弟的情形,實在談不上好。”
提到父親和兄弟,冉不驚幾有童埀兩個大的臉上堆滿苦笑,連連搖頭不語。
夜蓮說道:“不提這個了,還是說說剛才的事情;我那妹妹雖然不怎麽爭氣,好歹也是一體同胞,如今既被人所害,總要處置一番才是。”
冉不驚聽了長籲一口氣,連忙問道:“仙子可知道兇徒是誰?”
夜蓮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妹妹的殘魂受創太重,傳回的信息不夠詳細;我只知兇徒的名字,卻有些不信。”
冉不驚疑惑問道:“仙子的意思是……他是您的舊識?”
“應該說,是你的舊識才對。”
“我的……”
“不錯,他是蕭十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