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赴一場久違的寂寞盛宴(第2/4頁)

椎,已在手。

劍,已發亮。

冷北城主動先動,他一動手,就是退。

疾退。

退得極疾。

冷北城只是銀發的發梢,略微的揚了一揚,人已退出了一丈二尺有余。

布伯緊接著也動,他只眼睛微微的眨了一眨,人也退出了接近一丈三尺。

兩人不約而同的,都先選擇了未戰先退,保持絕對的距離,以策自身的安全。

那情形,就好像是兩個人,同時遇上了什麽猛鬼野獸,先拉遠了彼此之間的距離,才好謀定反擊。

二人各退了一丈多,相距就是兩長有半。

二人在疾退的時候,膝蓋不屈,肩膀不動,就己完成了後退之勢,就連武林絕頂高手在步法挪移時、身體引發的輕微征兆征,在他們疾退之際,都不曾有所稍現。

退,確實退,卻不是張皇的撤退,而是一種從容勇退的姿態。

二人一旦退定,就一個撩鏈,舉椎、掄動;便一個抖腕、拂鋒、震劍。

就在這瞬息間,布伯輪轉的大鐵椎,突然就“消失了”。

冷北城的劍,卻變成了一朵花。

劍花。

令人驚艷的劍花。

就在這一瞬間,冷北城就刺出了他的劍。

——有風、有雪、有月,如夢、似幻,那是一種美,是淒美,令人有美絕的感覺。

風花雪月劍!

就在這時,“嗖”地一聲,布伯在厲嘯中,竟把掄圓的大鐵椎,鐵鏈一抖,甩出了一椎!

這一椎,以銳不可當、魔神莫禦之勢,暴射而至!

這一椎,來得突然,來得急速。

這一椎,正中冷北城的心臟。

冷北城不能避、不及躲、不可閃、不曾架,就以中椎。

然而,就在中椎的前一刻,冷北城就已然反擊。

他的劍,飛刺而出。

劍很長。

但劍尖卻乍然離開劍身,疾刺布伯。

這一劍,刺向布伯執椎的右手。

布伯發現了冷北城劍刺的部位,他仍是發出了他的椎。

他的最後一椎。

然後,他才全面準備招架、防守、閃躲、抵禦冷北城的那一擊。

他即使出全力,也不一定能抵得住、躲得過冷北城那一劍。

所以,布伯更下定了決心,即使犧性掉掉一只手臂,也要取冷北城的性命——

——如果,能以一只手,來換取冷北城的一條命,那實在是,大劃算了!

——就算要他斬斷布伯兩只手,只要能取冷北城之命,他也心甘情願!!

——就算傷害自己的身體、犧牲他的生命,布伯也要滅掉、殺了冷北城!!!

但,問題是——

——滅得掉、殺得了嗎?

冷北城的劍,還沒刺到布伯的執椎右手,在大約莫還有四尺左右的距離地方,就突然變成了一團雪花!

小雪!

布伯躲避不掉、抗拒不了。

但他的最後一椎,已發了出去!

疾射冷北城的心臟。

而這時候,冷北城的左掌,卻以拜佛念禪之勢,豎於心胸之前。

布伯那一椎,快得連空氣,也好似沒有驚動,但鐵錐,卻明明是破空而至!

那一椎!

就釘在冷北城的心口上。

但是,冷北城在心胸處,已直豎了一掌。

那一椎,就釘在他肉掌上!

然後——

這一戰,宣告結束。

這一戰,從開始,到結束,只有一招!

結束得極快。

甚至結束的頗是突兀。

只留下了任誰也想不到的殘局——

大佛殿上,留下了斑斑的血跡,布伯在冷北城雪意甫起之時,就破墻飛遁,得保殘命。

可是,冷北城這一劍“小雪”已傷到布伯,他雖見機飛遁的快,得保殘生,也決計不會好過到哪去。

布伯臨去前,還向要攔截他的安東野動手,他一共出了疾如風雨的連環三招,迫開封住了安東野所有的追殺。

布伯一面急遁,一面恨意沖天的嘶聲厲喊:“冷北城……我跟你沒完……我還會回來的——”

孟四海、唐月亮、峨眉生等青衣殺手,紛紛外湧——

嶽飛、血鳶尾等人,奮起欲追——

冷北城一手撫胸,慘然傾首,一跤跌坐在地上,喃喃地道:“這話聽得好耳熟……”

……

金行峰,山高月小。

煙水寒,眼波淼淼。

月蒼涼,荒山之巔。

大地莽沉,山崖下,“煙水”急湍洶湧,奔流有聲。

巔峰上,夜色中,站著人。

三男一女,四個人。

這四個人,都俯著身,探著首,他們在看自己腳下那孤獨的影子。

崖下的煙水,這是一條寂寞的河,河的對岸,毗接“五行寺”。這四個人,遠離京華鬧市紅塵,夜深人靜時分,來趕赴一場久違的寂寞盛宴。

他們是“殺手界”,鼎鼎有名的一流一殺手,他們是接了單子來完成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