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把蕭再嘆(第2/2頁)

他話一說完,橫刀一抹,頸處驀地灑出一蓬血霧,頭晃搖了兩下,落到河裏去了。

這時候,楚羽簫上的暗勁才到,他本想故技重施,不曾想歐陽恭話一說完,立即橫刀自刎,身首異處,絕不拖泥帶水,楚羽的計劃,頓時成為泡影。

知道辰源下落的所有的活口,就此都中斷了線索。

更讓楚羽可怕的是,歐陽恭在臨自殺前說的一番活,足以顯示了辰源的潛伏實力尚在!為他奔走效命、蓄勢待發的人,仍滿處便是。

就是現在身邊這些,正對自己唯唯諾諾、唯命是從的人裏,說不定就隱藏著不知多少的、等他日辰源一旦復出,便搖身一變調轉槍頭來為他賣命向己開刀的“危險分子”!

——那麽,在樓子裏的人,有誰才是對自己真正忠心效命的?

——誰才是可用、能用、堪用的人!?

勁風劃水襲來,楚羽衣袂獵獵,把簫一嘆、再嘆……

沒有一絲一毫的耽擱,楚羽下令放棹回航,他要馬上趕返“青衣樓”布署接下來的行動。

——既然辰源可能未死,楚羽就得重新、全新準備布署,隨時隨地可與辰源的反撲一決死戰決一死戰。

對方隱藏在幕後的那只神秘大手,用齊棋和舒書兩條命的代價,調虎離山,吸引了自己的追蹤和注意力之際,辰源極有可能暗度陳倉、被人接到了另一個隱秘的地點。

這種行事風格,斷然不是辰源的作風。以辰源的性格,就是能可自己死,也不會讓兩個忠心的護法,為掩護自己人去白白犧牲。

那這個幕後操縱一切的可怕危險人物,倒底是誰?

更可怕的是,楚羽還發現了辰源在樓子裏的實力和潛力,竟然隨時都有人甘願為他去死!

像齊棋、舒書、歐陽恭這類人,潛伏在“青衣樓”的,究竟還有沒有?還有多少?

楚羽反省自己,太低估了辰源的勢力和影響力。在發動叛變行動之前,楚羽未雨綢繆,原也栽培了一大批子弟兵。

這些子弟兵,都歸屬於他的“青衣第二樓”。

一共一百零七人!

從一千七百名新殺手中,楚羽精挑細選百裏挑一出來,既能用、又忠心的精英子弟,這是完全屬於他的精銳部隊。

但在這次叛亂行動裏,楚羽卻雪藏了這些人。

他利用“青衣樓”的人力、物力、財力,還有布伯掌管的“第一百零六樓”資料档案,才得以聚合了這麽多好種子、好苗子,他可不想一行動就全耗費上、都展露出。

不動用這些親兵,他有他的打算,萬一自己在行動裏功敗垂成,他至少還有退路,還有東山再起的資本和班底。

現在,楚羽甚至開始懷疑,在他的精銳“青衣第二樓”親信幹部裏,也有沒有辰源滲透進去派去的“奸細”?

而辰源本身,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暗中訓練了一大匹殺手、做為日後對自己的反撲尖刀??

楚羽迎著風,青衫獵獵飄動,眼見“青衣樓”在即,一艘獨木舟已截住他的座船,一人飛竄登上!

“屬下梁發,參見總樓主。”來人大禮參拜。

楚羽板著臉孔,點點頭。

這個“發昏章第十一”梁發,和另一名“財源滾滾”孫財,本是辰源挖掘的部屬,後來被楚羽收買羅織過來,幫助他訓練“青衣第二樓”一百零七名新鮮血液,兩人一向被楚羽信重。

但即使在自己最親信的部下面前,楚羽也力求做到不苟言笑,厲聲疾色,而且賞罰森嚴,令出如山。他曾經化名“楚戈寒”,在“鎮西軍”做過鋒將(參見《鳳凰台》卷第一章),甚至軍法的重要性,一旦縱容,部下就沒大沒小不成規矩了,自己的命令執刑,就更無從談起了。

他自號“才高八鬥,天下第九”,他所佩服的八個人裏,無不是諸如布青衣、蔡京這般天威難測、喜怒不形於色的大人物。

據說有一次,樓子裏的護法何酒,酒後失德,強行睡了一名女屬下,布先生在痛心疾首聲色俱厲痛罵怒斥何護法之時,卻突然加以褒獎擢升,使下面的人,完全無法摸透這喜怒無常的領袖,心裏到底想的是什麽,以及到底是怎麽想的。

聽說還有一次,蔡京在開懷大笑暢懷大醉時,突然毫無征兆的揮刀砍下了斟酒獻寶者的貴賓人頭,庭前濺血七步,讓席間所有的人膽戰心驚,伏地不起。

楚羽就是想做這樣的梟雄,他也立志要做這樣的人物。

所以,他心裏即使再欣賞、再倚重梁發,在這個時候,他也擺出了威嚴的面孔。

他嚴厲的問道:“總樓和八座副樓的大局可穩定下來了?”

“是。”梁發只回答了一個字,卻是回答的一字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