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紅塵輾(第2/3頁)

楚羽目光如電,傲然道:“看樣子您老人家也應該有一把子年紀了吧?家裏是不是兒孫滿堂其樂融融啊?快點回去弄孫為樂安享天年吧,犯不著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淹死在於這裏。”

蓑笠艄公愕了一愕,楚羽又道:“舒護法,只要你把辰源交給我二公子,我馬上放你走。如果你還欲為我效力,我甚至可以提升你補‘青衣樓’虛席以待的東青龍長老的位空缺!”

蓑笠艄公顫了一顫,他長吸了一口氣,好半晌才道:“你是怎麽認得出來是我的。”

楚羽淡然道:“我認出你的手,一個常年風雨無阻行舟跑船的船家舟子,他的手應該是結滿老繭,而不是你這般細皮嫩肉,這分明是一個讀書人的手。”

“算你好眼力。”蓑笠艄公又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慢慢揭開了頭上的蓑笠,露出護法舒書一張飽經滄桑的面孔和滿頭白發來——

楚羽“嘖嘖”的道:“後面的齊護法,您老也不用再裝了吧?”

伏在甲板上穿著大公子一身行頭、始終一動不動的“辰源”,突然一躍而起,就與大家打了個照面,卻是長著一張黑白兩色的陰陽臉漢子、護法齊棋!

“眼力好又怎樣?還不是中了我們的‘調虎離山、暗度陳倉’之計。”齊棋冷曬道。

楚羽也不以為忤,嗤笑道:“現在你們兩個來告訴我,你們另外兩個好兄弟、秦琴和華畫,把辰源藏到哪裏去了,還來得及。”

舒書銀須上揚,冷道:“大公子對我們‘琴棋書畫’四兄弟有大恩,我們欠的情,今日正是報答大公子的時候。”

楚羽臉色一沉,“嘿”聲道:“你們要報他的恩、還他的情,就得賠上你們的兩條老命!”

齊棋冷笑道:“都如你這般忘恩負義、恩將仇報,與禽獸何異?”

舒書正色道:“休要侮辱了‘禽獸’二字,不見禽獸之類,也有烏鴉反乳、結草銜環的嗎?向他這等人,豬狗不如也!”

楚羽雙目厲光一長,正待發作,忽又深吸一口長氣,然後他心平氣和的勸說道:“二位都是樓子裏老臣子,更是難得的人才才,站到我身邊來吧,你們對辰源這麽忠心,我也不會耿懷,只要你們將功頂罪,說出他的下落,在‘青衣樓’裏,有我楚羽在的一天,就斷不會委屈了您們二位。”

齊棋輕蔑的看了一眼藏在楚羽身後人群裏、目光躲閃的峨眉生跟昆侖生兩個青年男女一眼,不屑的道:“楚羽,你錯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貪圖富貴的軟骨頭!”

楚羽臉色一板,怒叱一聲:“好!我倒要看看你們的骨頭有多硬!”

遂而轉首霍然向身後的“過河拆橋,切磨殺驢”喝道:“給我拿下!”

四名青衣殺手,一縱身,已落入小舟內。

“好!好!好!”舒書兀然笑了起來:“現在的世道真是變了,當初我們老兄弟指點過的後生晚輩們,現在都要欺負到我們頭上了!”

圓河大師聽得神情一頓,雲橋道人聽罷動作一僵,蘇墨秀士聽後臉色一紅,孫驢夥計聽完兇眉一立:“你們幾個老東西,當初是指點過我們幾招,可是你們也別忘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殺舊人,屬於你們的時代,早就過去了,認命吧!”

身後的楚羽忽然怒笑一聲,四人立即全身打了個冷顫,他們哪裏敢再多遲疑,各自怒吼一聲,正要動手,舒書已領先他們一步動了手。

舒書不是向四殺手動手,更不是對楚羽動手——

他二人眼前面臨的敵手,不論是楚羽,還是圓河、雲橋、蘇墨、孫驢,或亦是何去、何從,都是他們難以取勝的強敵。

所以他向自己動手。

他一掌擊碎了自己的天靈蓋!

“慢!”

“別——”

“停——”

楚羽、何去、何從一齊大叫,但都是遲了!

然後,就見齊棋也視死如歸地端起了鐵掌——

何去大叫:“大家有活好說,生命寶貴,何苦尋死呢?”

何從也道:“我們和楚公子也無意一定要殺你們,二位實在是沒必要這般枉作犧牲!”

齊棋轉過黑白臉,去面向楚羽,居然好整以暇問道:“你果真不殺我?”

——古板老學究已經掛了,想找出辰源的下落,眼下這個下棋的就絕不能死!

——齊棋要是再死了,辰源的線索,就徹徹底底、完完全全中斷了。

楚羽只好假惺惺的央求道:“我怎麽舍得殺你呢?你千萬不要自尋短見,你對我大哥這麽忠心赤膽,我很賞識你,我要重用你。”

齊棋似有點猶豫遲疑起來,他道:“紅塵逍遙,我也不想死……但世事如棋,變化莫測,你教我如何相信你的話才是呢?”

楚羽一見事情有緩,急道:“我楚羽現在是‘青衣樓’的總樓主,自然是說話算話,一諾千金,絕不會自食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