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醉七傷一十三拳(第2/3頁)

“溫先生,大家都是出來跑的人,低頭不見擡頭見,生意不在仁義在。”陳子楓笑得已有些不自然更不自在的道:“你們既然不準陳某上去探親訪友,至少也給我個下台階讓我們體面離開也就是了。”

溫十七倒是沒料到這大名鼎鼎、一擲千金的“劍豪”,這次不但沒有堅持,反而逆來順受、委曲求全了。

“那幾個小兄弟陪我跑這一趟,也是奉了上峰差遣,他們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本本分分坐在那兒,又沒動手也沒動口還無冒昧更無冒犯,連貴寶號的杯碗筷碟,都小心翼翼的不曾摔壞跌破半只,您們就高擡貴手,也讓我們跟‘富貴集團’唐道長他們一般全身而退可好?權當賞陳某個金面、不管‘七劍’還是‘三十六派’都一定足感盛情也感同身受銘感大恩大德大慈大悲可好?就且當我們從來沒出現在這裏、把我們幾個雜碎當作幾個閑屁放了沒來過可好?”陳子楓的語調越說越可憐,說到最後,已近乎求饒告命了。

溫十七不禁猶豫了起來——

對方把軟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該如何是好呢?

應當替天行道除惡務盡還是姑息養奸網開一面?一時間就連一向遊戲紅塵、嫉惡如仇的溫十七,也難免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陳子楓不但說的懇切,他更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懇切態度。

他自距離樓頭只有四步之遙的樓梯口,一步一步的主動退了下來,他一面下退,也不忘一面陪笑在告饒:“大家也都是有妻兒父母的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諸位就高擡貴手,饒了我們這一會吧。”

他退下來的時候,同座那三個披金戴銀大搖大擺威風八面的少年,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們手腳忙亂神情慌亂各自收拾帶來的包袱、褡褳之類的物件,看來也是準備開溜了——

溫十七這個時候,也有些心軟面矮起來。

——對方已經做出如此讓步,自己怎好窮追不舍斬盡殺絕?

就在溫十七躊躇不定之時,忽聽樓頭輪椅上的冷若芊清聲叱道:“大家小心!”

溫十七猛一擡頭,只見陳子楓明明已走下幾步,倏地一頓足,已如一只有錢人家圈養的大鳥一般,一躍而上。

他上得好快!好急!!好突然!!!

溫十七心道:“不好”嘴裏罵了一句:“小王八蛋,居然用詐!”他正要出手相截,身形甫動,卻已給人截住。

截住他的是那披金戴銀大搖大擺威風八面的少年之一。

一身白衣孝服,左手持“哭喪棒”,右手挽“孝子幡”。

一交手溫十七就給逼住了。

一上陣那少年就痛哭流涕哭天搶地嚎啕大哭大哭不止。

哭哭哭哭哭哭哭——

他在哭聲中出招,他的攻襲也不是全無破綻並非絕對不能反攻而是他的招式功法太古怪、太邪門,真的讓溫十七有些顧忌不敢貿然行險反攻。

溫十七略有掣肘,對方就更是大哭特哭,攻擊得更肆無忌憚簡直近乎瘋狂:左舞“哭喪棒”、右旋“孝子幡”,左右開弓,上下夾擊。

十個回合不到,溫十七居然給莫名其妙的逼得幾乎已出了客棧大門口。

直到溫十七打出了他自創的“醉傷拳”,一口氣打出了六醉七傷一十三拳,才算頓住了退勢,扳回了頹勢。

這六醉七傷一十三拳打完,對手卻還沒倒下去,仍在哭的感天動地昏天黑地上天入地,原因只有一個——

——對方是“哭派”領袖“蕭鼓追隨”春社近。

因為他的“哭功”一向自成一派,驚神泣鬼,無人能及。

他甚至曾一度在“權力幫”三十六派內一枝獨秀,獨領風騷。

他的師父、上一代的“哭派”老掌門,就是被他哭了七天七夜、活活哭死的。

“三十六派”的同門,最怕聽到他的哭聲,最怕見到他的眼淚,聽到、見到的,鮮有不死的。

心傷腸斷而死。

直到後來,“權力幫”出現了個“衣冠簡樸”古風存。

“笑派”的“衣冠簡樸”古風存。

這笑面高手的出現,才使得“蕭鼓追隨”春社近的喪氣才算給降了少半;不過無論如何,春社近仍然可以說是“權力幫”裏的一級戰將、特級奇兵。

可惜他現在遇上的是溫十七。

溫十七第一套“醉拳”一展,己站穩了陣腳、立足了門戶;第二輪“傷拳”方施,就已轉守為功、反敗為勝,把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春社近逼進了墻角,也是死角。

然而春社近還有兩個同樣年輕好戰的同伴。

這次是小蝶姑娘在旁喊出了一聲:“相公留意!”

與此同時,另外兩名“權力幫”好手、“衣冠簡樸”古風存與“九曲黃河”萬裏沙,已左右包抄夾擊溫十七。

“衣冠簡樸”古風存是在仰天大笑笑聲如雷笑無止境中發招的,而“九曲黃河”萬裏沙是橫臥著平躺在地板上進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