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死安東野!(第2/3頁)

“這確是原因之一。”索淩遲承認道:“李剛老賊以‘正臣之首’自居,朝廷裏、江湖上為他奔走效力的,大有人在;如果沒有蔡相暗中鉗制掣肘李綱的勢力,太尉大人恐怕也很難不下這盤大局。”

“其余兩個原因……愚兄就想不出來了。”弓辰道。

“第二個原因是,太尉大人也受皇上節制。”索淩遲道:

“官家雖然看似十分信重寵溺太尉大人,高門父子四人,皆掌虎符軍權,但官家也有暗中留意宮中乃至京裏的風吹草動的。太尉大人要全權調度京中跟宮內的高手出馬,只怕動靜太大,驚擾了官家與太後,畢竟是天子腳下,也不是太尉大人一個人,就可以翻雲覆雨、為所欲為的。”

“那是自然。”弓辰不滿的道:“不然,太尉大人怎會在近期如此極力拉攏你我,無非也是要把借我們之力,把閻胖子兄弟趕下台去、扶他的心腹‘五行頭陀’上位而已……”

“太尉大人不欲官家太過留意此事,也不想太顯露他在軍中的實力,所以,軍方高手猛將的調度,自然就不敢太明目張膽、堂而皇之了。”索淩遲無意於順從同僚的滿腹牢騷,避重就輕的道。

“那麽,”弓辰問道:“最後一個原因呢?”

“依我猜度,”索淩遲再度趨身,低聲道:“太尉大人這次有意讓京師武林各門各派各幫各會勢力互相大血拼,以收消弭平禍之功。”

“用安東野為引子,再加上官軍推波助瀾,讓忠於官府和反對朝廷的兩方‘京師’武林人物,相互火拼消亡,太尉這一招,可是用的絕啊!”弓辰笑道:“這樣一來,京裏的武林人士、江湖人馬,非友即敵,勢難中立,就只有作殊死、背水一戰了!”

索淩遲附和著笑道:“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等!

所有的人,都在等。

等午時三刻斬決時辰到!等鋪天蓋地的暗器雨!等無數的亡命徒來劫法場!

負責盯著箭盤沙漏的“副總牢頭”、有著“死神”之稱的陳則,大聲報道:“大公公、王爺殿下、兩位老總,時——辰——到——”

終於,到了。

陳則雖然見過許多大場面,但已等得心驚肉跳,哥舒一休雖然砍了不少惡人頭,卻也等得手汗腳軟。

而今,處斬時辰終於到了。

囚車裏的安東野已給十多個悍卒推押出來,在刑場中心強迫跪地。

正印監斬官弓辰案後站起,展開“刑部”早已擬好的“斬令”,大聲宣讀安東野罪狀,然後,三聲追魂炮響,擲下了“斬立決”令牌——

頭裹紅綾、袒胸赤膊劊子手哥舒一休,舉起了系著紅飄帶的鬼頭大刀,迎空“嚯”地舞了一道刀風,刀鋒在午日陽光中,漾起了一道刀光,這一手起刀落,安東野就要倒起頭落——

哥舒一休警惕以及,他生怕突然有一道暗器飛來,要他的命,或射向他的手和打落他手上的“鬼頭刀”。

通常,“梨花園”戲班子裏,那些“劫法場”的戲文,都是以這一幕為開場曲。

哥舒一休早有提防,他早就盤算想好了步驟:怎樣躲閃開這第一道暗器,怎麽逃避開劫囚歹徒的攻擊,以及怎地遁到安全的地帶保命。

或許,有史以來,從來沒有一個斬殺人頭的劊子手,會如哥舒一休這般小心翼翼、狼狽不堪,既怕暗器打到,又恐有人猝襲,甚至已在心驚膽顫的等待有人劫囚,一面要執行處決令,一面又要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

一方面,他又不能不斬那安東野的頭。因為他打傷了天子和大臣,犯下了彌天大禍,是他安東野自己殺死了安東野,咎由自取;另一方面,他又擔心這一刀斬下去,會為自己惹上滿天下的仇家和一身的禍亂血仇。

——這個安東野這連天子、相爺都打,為他們報仇的同黨還有什麽不敢做?

刑刀揚起,刀光飛漾——

場外一聲叱喝,陡然響起:“大風起兮,救三爺!”

——來了!

柴如歌跟童貫馬上交換了一個眼色。

——果然來了!

弓辰和索淩遲也立刻交換了一個手勢。

隨著那聲斷喝,“法場”四周,湧現無數的人影,揭開了一場亂戰血拼的序幕——

此時,“山河社”內,“庚依室”裏,高俅與李師師纏綿方休。

就聽輕輕的叩門聲響,一臉福泰的老皇叔趙山河興奮異常的張著雙臂,小跑步入,人未到,聲先到:“恭喜太尉、賀喜太尉!‘大風堂’那些反賊和那些江湖二大爺們,果然中計,在‘菜市口’公然劫法場,現已和官軍交火接仗!”

李師師大方的坐在高太尉懷裏,就像坐在自己凳子上一樣的隨意而自然,她白藕似的粉臂,纏著高俅的脖子,媚笑道:“恐怕所有人都料不到,現在在‘菜市口’待刑的安東野,只是一個‘西貝貨’,真正的安東野,早就被山雞哥與五行大頭陀,押到城西‘小校軍場’,秘密的處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