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也只是個蒼蠅(第2/2頁)

他正在給自己打氣,忽然前面一暗,他的心情也隨之一黯,就見大塊頭菊花揪住他脖領,將他雙腳離地提起,並將一張猩紅大嘴貼在他耳邊,沉聲警告道:“你敢打小梔子的貴主意,老娘閹了你的鳥蛋!”

四更知道,這個母老虎說的出,就一定做得到;為了保住自己的“鳥蛋”,四更大人只能對幼稚清純的梔子小姑娘敬而遠之,遠而再遠之。

也就因為這個緣由,四更更加地討厭乃至憎恨霸占了他肉體和靈魂的大只菊花。

甚至,他有時候在吃飯、散步、解手、洗澡、睡覺,包括被菊花壓在肉山下面承受摧殘的時候,他都會無緣無故握著雙拳尖聲叫道:“菊花!老子日你老娘!”

當然,這樣的幼稚行為,只能招來菊花更加慘無人道的折磨和蹂躪。

九天八夜的相處,花牡丹對這些陪她們姐妹同甘共苦的外來“陌生人”,也由抱有深深敵意,漸漸發展成為比較知心的朋友。

“大姑娘,小尾巴,兩位都忙碌好幾天了,”花牡丹熱情如故的道:“這裏荒涼貧瘠,不毛之地,無以款待,幾位姑娘遠道而來,承蒙屈就落腳,與我們姐妹同舟共濟,愚姐妹心裏感念,白日料想無事,不如幾位先洗個澡、上房休歇一下如何?”

“謝謝牡丹姑娘的盛情。”冷若顏微微笑了一笑,忽把迷人的笑意一收:“不過,若顏可不是為遊山玩水、打尖歇腳而來的。”

也不知怎的,冷若顏風情一笑的時候,好像一朵富貴牡丹綻放而出;忽爾不笑了,又像冰封百花殘,大家心裏都是涼了一涼,驚了一驚,冷了一冷,寒了一寒。

“昨晚看來是祥和寧靜,但我們不要忘了,沉中俠隨時都可能會來,‘天蠱娘娘’上官腰舞也說不準在什麽時候,再帶著妖魔鬼怪突然殺到,姑娘懷疑這兩件事之間,必有大的幹聯。”冷若顏認真的道:

“所以,我們不能一味的被動挨打,在還沒有下一次事故及意外之前,我們應該先弄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血鳶尾的神色,有了半晌的愕然。

四更突然發現,小尾巴愕然的神色,也是極美。

血鳶尾的唇很薄,很艷,並且,一直都微微開啟著,她愕然的時候,還可以稍稍看到下排齊整編貝般的美麗齒齦,很是誘惑,很是好看。

等到血鳶尾會意過來,四更急忙收回窺視的目光。

“大姑娘說的有道理。”花牡丹吩咐道:“姐妹們去找張椅子、凳子,沒有凳椅的就去院子裏拾一塊幹凈些的木柴或者一顆石頭,都圍坐過來,我們好好分析商討一下。”

姑娘們都紛紛像歡快的雲雀一般,搶了凳椅都坐了過去。

四更抱著小不棄,靠得冷若顏最近,好象靠近一些,他就能多沾些光芒、多占點便宜似的。

只一個菊花在門口放哨,沒有坐;梔子仍舊躲在裏間,不肯出來。

冷若顏正色道:“為了大家能夠渡過這次劫難,有一些事情的重點和細節,我必須知道;舊事重提,或許會傷害到某些姐妹,但事關在座的每一位安危,性命攸關,若顏只能先在這裏賠罪了。”

似乎已經已經意料到冷若顏下面想要問的問題,花牡丹有些哀莫大於心死的道:“大姑娘,你問吧,我們知道的,一定如實答。”

吸了一口氣,冷若顏單刀直入的問道:“梔子姑娘是不是給沉中俠奸汙的?”

她第一句就問道最敏感的問題,梔子在裏間床上震了震,又緊抓被角,將頭深埋進被裏。

花牡丹自齒縫很恨擠的出了一字:“是!”她知道這種醜事,梔子是答不出來的,但冷若顏不能不問,她又不能不代答。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冷若顏問。

“三個月前。”還是花牡丹代替回答,但她的口氣,有了明顯的不善:“大姑娘,可以換一個問題麽?”

冷若顏目光閃動,眼白的雪亮,黑瞳的漆亮,向那裏間盯了一眼。

女兒家家發生了那種羞人的醜事,當然不願意有人再提。更何況梔子幼小、脆弱、善良,本來仍是處子之身,這件事對她傷害至極至深,好不容易才歷三個月余平復了些,冷若顏再重提舊事,無疑又在揭開她的傷疤,其痛苦之狀,可想而知。

花牡丹疼惜她,激憤亦可以想見。

這一點,久經世故的冷若顏自然明白,她也理解。是以,她也稍稍改變了話題和詢問方式:“換一句話說,三個月前,沉中俠還來過‘溫柔鄉’。”

花牡丹咬著唇回道:“是!”

血鳶尾插嘴問道:“他是一個人來?”

“不是。”花牡丹冷笑道:“他是一只謹慎狡猾的老狐狸,他一向不會一個人單獨外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