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個傷疤(第2/2頁)

厲殘陽卻似早已料中。

他高大的身形一轉,以一種大軍壓境,強者碎弱的氣勢,向下雨石擊出一掌。

他這麽一個大轉身,下雨石的那一劍,變成是刺向言少卿。

下雨石只有收劍。

這一收劍,下雨石先勢便失,他只有棄劍去硬接冷厲殘陽這一掌。

這一掌接個正中,下雨石初接只覺得一股強大的爆發力湧來,他連退十一步,卸去勁力,使得青石鑄成般的硬地,步步為之碎裂。

下雨石好不容易才喘了一口氣,忽覺掌中尚有余勁,又退了三步,忽覺那明明已壓下去的余力遽變成巨浪濤天般的威力,令他哇的吐了一口血,又連退三尺,才平息下來。

哪料,勁力竟未全消,爆力又來,下雨石再退、吐血,他半跪半跌,以手支地。

下雨石喘息著,卻聽言少卿為他驚呼:“石頭……你怎麽了……”他正要說些什麽安慰的話,但那一股爆炸般的余勁,又在體內卷起千堆雪,他一開口,又吐出一口血箭!

這是厲殘陽的一掌之威!

厲殘陽鐵石交鳴一般的笑道:“是不是?下雨石,我都說了,你絕不是我的……”

他話未說完——

下雨石已彈起,“風之嘆息”標出,青虹陡起,釘入厲殘陽的右肋裏。

那一霎間,厲殘陽用了八種身法、五種步法,還有十三種應變之法,都來不及、都閃不開、都沒有用。

厲殘陽中劍。

“厲紅袍,知道我為什麽留你一條命嗎?”下雨石喘息著道:“因為你和龔青衣不一樣,你剛才並沒有用少卿姑娘來威脅我。其實你大可以這樣做,但你沒有。”

說完了之後,下雨石忽然又蹌蹌踉踉倒退七、八步,原來厲殘陽剛才那一掌,余力未全消盡。

厲殘陽浩嘆。

他自襟內掏出一顆染血的黑色藥丸,看去只不過像一粒大一號鐵砂子,遞給下雨石道:“中了老夫的‘掌心雷’,你還是服下它吧,帶著你的女人滾得越遠越好,別讓我再看到你們,二公子不會放過你們的。”

下雨石坦然不疑的吞下藥丸,背起地上的言少卿掉頭就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下雨石回身向靠著墻站立的紅袍老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厲老,您的傷不礙事吧?”長廊的盡頭,轉出蔡二公子的身影。

蔡鯈的背後,還跟著一臉青怖笑意的“青衣”龔邪。

厲殘陽急忙忍痛行禮:“有勞小主子關心,屬下無礙。”

“是麽?老先生真是太不小心了,看來您年紀也是大了,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蔡鯈一面說著話,一面將隱藏在袍袖裏的尖刀緩緩送進厲殘陽的心口。

“公子……你?!”厲殘陽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是因為驚,還是因為痛。

蔡鯈緩緩的抽刀,掏出一方雪白手帕輕輕擦拭著短到刀身上的血跡,聲音自然的道:“像你這種私放要犯、通敵背主的廢物老狗,留著也是浪費本公子的糧食。你說是不是啊?”

他的最後一句話是在問身邊的“青衣”龔邪。

龔邪立即陰笑答道:“小主子所言甚是。”

蔡鯈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抹合老人圓睜的眼珠:“吩咐下去,下雨石殺害厲殘陽,私通‘僵屍門’,本幫所有人等,全力追捕下雨石,一旦反抗,格殺勿論!”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大海撈針,實非上策。”“青衣”龔邪陰笑著俯首道:“屬下有一計,保管下雨石那小子自動送上門來。”

蔡鯈眉毛一揚:“講。”

龔邪獻計道:“下雨石是一個重情重義、知恩圖報的人。談刀王生前對他曾經有過一飯之恩,他對冷若顏大姑娘向來以‘恩嫂’相待,如果我們將冷若顏控制在手裏,就不怕他下雨石不自投羅網,到時候,二公子想讓他圓他就得圓,想讓他扁他就必須得扁!”

蔡鯈沉吟道:“計倒是好計,但是你想過沒有?現在的冷若顏,已早非當年的息紅淚,想要制服武功高絕的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無完人,”龔邪邪笑道:“冷若顏有一個致命的軟肋。”

“什麽?”蔡鯈問。

龔邪神秘一笑,說出一個人的名字:“楚雲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