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代新人殺舊人(第2/2頁)

舟行早回過身來的時候,就聽見“青麻皮”秦向中的一聲慘嚎!

原來秦向中掠起之際,那女子發狠用“懷劍”趁他慌亂之際,刺中他的下脅裏去。秦向中死於這個女子之手,自己也充滿著驚疑與不信,所以哀呼得特別淒厲。

他掙紮要用“軟鐵緬鋸刀”刺殺對方,但刀至中途已脫力,鋸刀落下,他的一只手,卻搭在女子肩膊上,人也撲倒在女子身上。那女子一面撥開,一面蹙著秀眉,像快要哭出來了,好像沾在身上的是些黏黏的東西,她揮也揮不去。

女子殺了秦向中,腳也嚇得發了軟,“咕咚”地坐在雪堆上,在她猶似芙蓉般的美靨上留著驚悸、悲痛、憤恨和復仇的痛快、厭惡的憎怨,就像小家碧玉般,孤傲而可憐。

她眼飾淩亂,花容失色,但露出來薄紅小衫,襯著白羽雙重小衣,袒露出來柔靜的白頸、肩、腰,卻在雪光中透露出一股強烈的美,一種玲瓏浮突的美。

舟行早忙斂定心神,緩緩地拔出了死者體內的懷劍,濺在雪地上的血花,越來越大。

女子低呼一聲,她似乎很伯看到血。但她自己的膝上,正在淌著血,鮮血染紅了她白色的裙擺。舟行早又蹲下來,那女子似乎有些退縮,終於還是任由舟行早撕了他自己衣袖上的粗布衫,替她包紮好小腿上的傷口。

舟行早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有著那麽渾美又纖巧的足踝。她的血沾在他的手上,鵝毛般的雪,終於大了起來。

一些雪花灑在女子的頸上,女子稍為瑟縮了一下。縱使此刻她衣飾淩亂,但仍有一種大家閨秀的微悒氣質逼人而來。

舟行早道:“現在沒事了。”他指指地上的死人,安慰道:“你也不要難過了,反正碰過你的人都死了,這事誰都不會傳出去。”那女的又點點頭,烏發繞在白皙的臉頰脖子上,有一種驚心的媚。

過了半晌,那女子忽然掩位起來,哭得很難過,很傷心。

舟行早塵只好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

山風送來,幾綹發絲飄飛到舟行早鼻端,一股清沁入鼻的“金蘭堂”粉香,令舟行早幾乎眩了一眩。女子也縮了一縮,舟行早的手便拍了個空,她潔白無暇的臉頰,驀現了一種令人動心的緋紅。

舟行早深吸了一口氣,不去看她,引路而出,回頭看去,只見女子緩緩跟了過來,用手掩住衣衫撕破的地方。

“前面不遠就是‘西風鎮’了……姑娘……姑娘附近有沒有居處?”舟行早目眺遠方,低聲去問身後的女子。

女子搖首,垂頭。

“那……我們先到‘西風鎮’過宿,你看好吧?”舟行早試探著問道。

女子垂下了頭,想了半響,默默點了點頭,挺秀的鼻子勻美得像沾不住一條羽毛。

“我叫舟行早,”舟行早說得興奮起來,“姑娘你呢?”

女子低聲說了一句:“感謝壯士救命大恩,我叫小仙。”

天空中朔風獵獵,彤雲密布,眼看著下一場大雪又要降臨。

小鎮上的客棧本就不大,這時住滿了被風雪所阻的旅客,就顯得分外擁擠,分外熱鬧。

院子裏堆著十幾輛用草席蓋著的空鏢車,草席上也積滿了雪,東面的屋檐下,斜插著一面醬色鑲金邊的鏢旗,被風吹得“呼呼”作響,使人幾乎分辨不出用金線繡在上面的是老虎,還是獅子?客棧前面的飯鋪裏,不時有穿著羊皮襖的大漢進進出出,有的喝了幾杯酒,就故意敞開衣襟,張揚他們不畏懼寒冷。

冷北城慵懶的靠在角落裏的一張桌子,舉著壺酒,慢慢地喝著。

他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咳嗽,天已漸漸地黑了。冷若雅將掌心的花生米,一顆一顆拋向空中,落入嘴裏,邊咀嚼便說道“‘大風堂’也有人住在這客棧裏,像是剛從‘塞外’押鏢回來。”

冷北城留意著窗外,漫不經心的問道道:“哦!押鏢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