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人放火金腰帶(第2/2頁)

在這樣的近距離下和狹窄的空間裏,即使是大羅神仙也根本不能避免,也無法抵擋。

可是,青衣狂客依然狂唱著歌,依然狂邁著步履走向他。

歌是剛才的狂傲囂張的歌。

步子來還是剛才的囂張狂傲的步子。

“放火王”傘僧沒有把握一擊成功,他退後了一步。

青衣歌者仍然向前放歌走來:“……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

“放火王”傘僧仍是找不到出手的時機,他被迫又退了兩步。

青衣狂士手搭腰間的刀,狂歌未止。

“放火王”傘僧退開三步,長嘆道:“貧僧今日敗了!”說完這句話,他“噗通”地躍下河裏,河裏一道白條湧起,霎間遠去,只剩下水花上幾圈漣漪蕩漾。

狂士立在橋頭,風雨裏還輕輕飄揚著他的歌聲。忽然一陣悠揚的笛音,伴隨著他的歌聲而起。

歌者悲壯的歌聲,竟似略有些微的震動,就像歌聲裏夾雜了些沙礫敲打刀面的輕響。

吹笛的人是個清秀幹凈、白衣翩翩、玉樹臨風的錦袍公子。

他橫笛吹奏,踏水飄來,竟似一葦渡江,淩波微波,衣帶飄飄,灑然而行。

他行到橋頭,停了一停,目不斜視的繼續前行,陰柔淫靡的笛聲一直未停頓過。

狂者的悲壯歌聲亦未停歇:“……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錦袍公子到了狂歌者身前十尺之遙,停下,笛離唇,說了一句:“你來了。”似乎震了一震。

歌者道:“我來了。”

錦袍公子又吹起笛來,忽爾換了首令人聽了潸然淚落的曲子。

這公子在笛樂上的造詣,恐怕已登峰造極,才吹了幾個音符,連柳生寒聽了都要眼濺熱淚,連冷若霜聽了也都要冰心起哀傷。

不過柳生寒極力警示自己,同時也警告同伴:“他是‘富貴集團’旗下‘殺人作坊’第一殺手‘金腰帶’公子明。”

可是笛聲隔了十余丈斷斷續續傳來,曲調一點也不高昂,但冷若霜與梅家父女竟聽不清楚柳生寒說的什麽,才知他己的語音全被對方的笛音所掩蓋。

橋上的兩人,一個吹著笛,一個唱著歌,就如同一對偶爾邂逅的路人,在點首打過招呼之後,擦肩而過,各奔前程,不再有所交集。

公子明漸行漸遠,然後狂歌者筆直向柳生寒和冷若霜等人行來。

冷若霜發現來人走來的姿勢有些傾斜,她知道他已受了嚴重的內傷,當她發覺柳生寒雙目充滿著尊敬和梅添丁臉上布滿著虔誠以及柳舒逸神色洋溢著親近時,忽然間,若霜好像猜到來人是誰了。

來人行近冷眾人面前五尺之遙,停下,揮手阻止了柳生寒的行禮和拒絕了柳舒逸的投懷。

他仍然戴著深笠,冷若霜看不見他的容貌,但只覺得狂傲不羈似的眼神,跟劍氣一般銳氣逼人,在她臉上疾巡一遍,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近在咫尺,卻又似遠在天涯。

那人傲聲道:“‘金腰帶’公子明的師傅南極神聖,與家師燕山神尼曾有過一段淵源,他們師徒都受過神尼的大恩,所以他今日並沒有出手……否則我受內傷在先,絕難以幸免;但經此一役,公子明恐再難容於‘富貴集團’,必轉投‘權力幫’蔡京門下。

‘放火王’傘僧被我的氣勢所鎮,不戰而退,以待日後卷土重來,是‘雷門’絕頂聰明的人物,將來必定會成為我們‘青衣樓’的大患。

我雖然殺了‘殺人王’三鞭道人,但也被他震傷心肺,需要一段時間調養。柳師妹鏢局一案,近日應該有所變化。

席青谷和敖近鐵都是隸屬‘權力幫’蔡京一系的人馬,當下‘權力幫’和‘富貴集團’在朝廷的權利角逐,矛盾鬧得很兇,所以席青谷他們才會暗中幫助你們脫險。

不過‘殺人放火金腰帶’既然失敗了,上頭的安琪兒郡主必會改變計劃,柴小王爺一向從善如流,這對‘塞北’百姓及‘梅花鏢局’都有好處……剩下的沉中俠,則由你們料理了。

據說‘四大惡人’已經到了‘北涼’境內,他們揚言要血洗‘北涼鎮’,為‘蛇公子’歐陽凈月的生父無花大師報仇,你們,萬事小心。”

青衣狂客像是說了幾句預言,說罷,拉拉笠緣,唱著驕傲的歌,消失在茫茫的雨夜裏。

“他是楚羽?”冷若霜終於緩一口氣,問向梅氏父女。

柳生寒望去那人消失的盡處,頷首傲聲道:“‘才高八鬥,天下第九’的公子羽。”

(卷終)

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