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有白衣僧人乘舟而來

老秦托人看了黃歷,婚事定在了一月之後。家裏開始忙碌起來,裝飾房子,準備彩禮,按照當地規矩,成親有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日、迎親六個步驟。

不過紀君璧家中無親人,原本看著她長大的楊一朝遠在他鄉,也只有魔教二老能當做女方家屬,兩人又不管這些東西,省略其中一些步驟。饒是如此,三禮、三金也花了不少銀子。

伍知縣得知我要成親,派師爺封了五百兩銀子送來,還拉了一車婚禮常用的東西,這讓老秦有些受寵若驚,我說若退回去,恐怕讓伍知縣下不了台,倒不如收下來。到時候發請帖時,也給他一份就是。

我寫了幾封信給吳德等人,把他喊回來幫忙,同時向鏢局請了婚假,我現在已算是鏢局的編制外人員,雖有職稱,並無實職,我也樂得其所,反正那點微薄薪水我也看不在眼中了。

在給柳清風的信中,我向他發出了盛情邀請,說人可以不來,把份兒錢寄過來,人也不來,錢也不來,這不合適。

十幾天後,收到回信,柳清風說最近比較忙,大當家又不給批準假,可能無法親自參加婚禮,等我回京城,再單獨慶祝下。

至於份子錢,柳清風給我寫了一張白條,說憑此券可抵白銀一千兩,到時候他與小魚兒、明月結婚時,讓我添二百兩,就當回了一千二百兩。

看著回信,我哭笑不得。紀君璧拿起信,說三觀你交友不慎啊。我嘆道,我除了選老婆的眼光好一點外,其他本事都不咋滴。

這時候聽到門口有人問,三觀在家嘛?我出門,看到狗剩帶著張百春走了進來,我說狗剩哥快些裏面請。

喝了幾杯茶,我看到狗剩欲言又止,問道,咱們都是兄弟,有事兒直接說就是。

狗剩說還不是為了百春這娃,自從一劍劈了宋家大門後,百春這娃就像魔障了,天天纏著要學武功,我也沒轍了,來找你看能不能收個徒弟,傳個一招半式。

我問張百春道,你為什麽學武?

張百春攥著拳頭道,我要當大俠。

為什麽當大俠?

當了大俠,打架誰也打不過!

我說學武可不是為了意氣用事,打架鬥毆,而是在於一顆赤子之心,行俠仗義,打抱不平,懲善揚惡,你可懂?

張百春搖搖頭,不懂。什麽意思?

我說就是看見誰不爽,就揍丫的,揍到服為止。

狗剩問,你看我兒子怎麽樣。

我說資質一般,不過勤學苦練,未必一無所成。你也先別著急磕頭,這段時間有空,我先調教你一番,看你是不是這塊料。每天淩晨四點,你到我家門口候著。

第二日一早,張百春準時到達,我甩給他一根扁擔兩根水桶,指著一口洞底有窟窿的破甕道,去外面打水,天黑之前把破甕裝滿。

破甕窟窿有茶碗大小,水塘距離家門半裏地,張百春緊趕慢趕,一挑水來,甕裏的水已漏的差不多,到了中午,稍微倦怠,甕中水見底。

張百春喘著粗氣,說三觀叔你這是欺負人。

我說要入行,我就先給你講江湖規矩,這江湖上無論何門何派,第一條規矩,都是聽師父的話,做師父安排的事,絕不可欺師滅祖。你若不想幹,那就請便了。

我心說當年學藝時,每日淩晨起床,從挑水、掃地、端茶、倒水做起,當了一年的學徒,連點皮毛武功都沒學到,倒是每日打熬身體,讓自己有了較好的底子。

當時對這些事很不了解,為何加入師門第一年,都是幹些粗鄙的雜活,連摸劍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學習高深的劍法了,唯一的訓練就是每天淩晨起來被教習趕著爬泰山。

後來才逐漸體會到其中道理,這第一年,一來是打熬身體,二來是考察心性。學武是一件孤獨而枯燥的事情,其枯燥度,不比每日掃地挑水,有些人資質哪怕再高、天賦再好,若耐不住性子,這第一年多半被刷下來了。

仔細想來,剛入鏢局那幾個月,除了波斯明教,哪個不是從給領導端茶倒水貼發票一步步做起來的,有個名門之後自恃清高,認為自己是鏢師,不是打雜的,結果被領導派出去押鏢,一趟出去,再也沒回來。

一天下來,把張百春折騰的夠嗆,我見差不多了,就說你回去吧,明日一早就過來。三日後,張百春就不來了,狗剩找上門,來質問我,怎麽不傳武功,只讓挑水?

我笑著說,這才幾天,當年我在泰山派,這種活兒可是幹了一年。要真想學武,可不就要受這麽多罪?狗剩心疼兒子,學武之事於是作罷。

魔教撤離中原之後,慕容山莊也沒有什麽大動作,江湖上倒也平靜起來,魔教遺留下的產業,慕容山莊也未刻意接手。曉生江湖上報道的,只是一些江湖上的奇文趣事,至於普陀山一戰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