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若我說不呢?(第2/2頁)

柳清風點頭道,他的小命都是咱倆救下的,就看他明天講不講義氣,記不記情面了。

我說不講義氣,不記情面,你能咋著,像殺溫侯一樣,取他性命?

柳清風瞪著眼道,咱可是守法公民,殺的都是江湖宵小,從不濫殺無辜。不過,找個沒人的地兒揍他一頓,應該沒什麽吧。

我說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怎麽覺得味道不對。

柳清風一撇嘴,中午我吃大蒜了。

到了晚上,我在如家客棧住了下來,從原來房東那裏把東西都搬了出來,當然了,那裏不過是一睡覺的地兒,也沒多少行禮。

剛放好東西,順天府六扇門孫彪就派人來請我去松鶴樓吃飯。我心中納悶,孫捕頭與我關系一般,之前的一些業務來往,都是通過孟悅、謝德龍跟他聯系,不過之前他也算幫了我不少忙,我也不好推辭,於是來到松鶴樓。

一進房間,發現有個熟人,太原府六扇門總捕頭張有為,見面後連起身行禮,見過監察大人。

我說你怎麽來了。

張有為說孟大人前些日子去太原府視察工作,對屬下的工作十分滿意,於是把我調到六扇門總部聽差了。

我心說當時給孟悅寫的那封推薦信應是起作用了,於是道,那恭喜張大人了,如今在天子腳下,升遷的機會更多了,不過卻要更加小心了。

張有為連連稱是。

整個夜宴一共就三個人,孫彪並未叫女子陪酒,三人推杯換盞,喝了將近半斤之後,我就開始覺得奇怪。按道理說,我與他交情不深,這種宴請,一般都是有事要辦,可半個時辰之後,孫彪和張有為不談正事,只談風月。

我頓時覺得索然無味,於是說晚上有事要處理,就要告辭。這時孫彪連起身,猶豫道,監察大人,今日相邀,其實是有事相求。

我心說戲肉來了,裝作訝然道,我不過是江湖中人,不插手登聞院和六扇門的事務,孫捕頭求我,恐怕有些拜錯廟了吧。

孫捕頭神色尷尬,說求您之人,並非屬下,而是另有其人。

這時雅間門簾打開,一個身穿漢服的老者走了進來,那人面容清瘦,雖然沒有任何絲毫內力波動,卻雙目如電,緩緩走了進來。

老者身後跟著一中年管家,躬身彎腰,也不作聲。

孫彪和張有為連忙起身,跪倒在地,見過嚴閣老。我說這人怎麽有如此氣勢,竟是當朝內閣大學士嚴山高。

我又不是朝廷中人,便是見了皇帝,也不曾下跪行禮,更何況是嚴山高。今日他約我起來,估計是想為嚴西樓殺人一事而來。於是略一拱手,便算打了招呼。

嚴閣老幹咳一聲,說你倆先出去吧。孫彪、張有為連顫顫巍巍走了出去。我倒是不怕他,與嚴閣老對視。

這身居上位之人,喜歡玩弄這些所謂的權術、氣勢,嚴閣老眯著眼,說是與我對視,雙目焦點卻在我額頭之上,讓人生出一種俯視的感覺,這些人喜歡用這一招來展示上位者的威嚴。

當然在我這卻絲毫無用,因為我釋放出了四湖真氣,與之抗衡。嚴閣老終於收回目光,自言自語起來。

我嚴山高自由父母雙亡、出身貧賤,靠親戚的救助為生,蒼天憐見,能夠得遇名師,進入仕途,一路扶搖直上,為大明朝廷殫精竭慮,唯恐辜負皇上厚愛。我一向嚴以律己,唯獨對犬子西樓偏於溺愛,導致他性格乖戾,說起來,是我做父親的過錯。

我說嚴閣老是什麽意思,要懺悔的話,應該去教堂吧。

嚴山高話鋒一轉,不過就算他犯了錯,也應當由我這做爹的來管教,要殺要剮,由家法處置。所以,秦三觀,過些日子,若大理寺會審此案,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我心中冷笑,這嚴山高這是要威脅我,要我做偽證啊,看來在孟悅那裏沒有討到便宜,轉到我身上來了。

我裝傻道,莫非在嚴閣老中,大明律法,還不如你嚴家家法嘛?這話要是讓皇上聽到,不知會作何感想?

見他面露慍色,接著道:不知嚴閣老,想讓我怎麽做?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不愛撒謊,這個恐怕有點難辦啊。

嚴山高雙目注視著我,我要你放棄指證西樓殺人一事。

想起昨日嚴西樓當街殺人,一陣無名火起,我盯著嚴山高,正色道,若我說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