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O回敵友未明成混戰恩威兼濟指迷津

宇文化及的功力本來勝過李中柱不止一籌,換了兵器,果然便即挽回頹勢。雙輪並舉,一招“三轉法輪”,把暖玉簫夾在銀光之中。只聽得一片斷金戛玉之聲,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李中柱的玉簫已經抽了出來,和宇文化及的日月輪碰擊了十七八下。匝地銀光,漫空綠影,穿梭交織,打得個難解難分。宇文化及勝在功力深湛,李中柱勝在招數精妙,各有千秋,百招之內實是難分高下。

跟著來到的是任紅綃和周中嶽祖孫,任紅綃卻不是金光燦的對手了。數招一過,任紅綃只有招架的份兒,雙刀幾乎給他擊落。但金光燦看了她的幾招刀法,卻也不禁怔了一怔,問道:“你是不是任天吾的女兒?”任紅綃斥道:“是也好,不是也好,用不著你管!”金光燦疑惑不定,一時間倒是不敢驟下殺手。

辛龍生抽出身來,喝道:“剛才的架還沒打完,我與你分個勝負!”金光燦怒道:“打就打,你以為我怕你不成?”雙方都用快劍搶攻,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辛龍生吃虧在連場惡鬥,又是剛剛和拓跋圖的第九重龍象功硬拼了一掌的,強弩之末,和金光燦再度交鋒,數十招過後,可就漸漸有點顯得力不從心了。

谷嘯風一聲長嘯,使出七修劍法的絕招,抖起七朵劍花,一招之內,遍襲拓跋圖的七處要害。拓跋圖雙掌齊出,掌風呼呼,以剛猛之勁破解敵招,反擊對方。韓佩瑛一招“玉女投梭”,乘隙即進,和谷嘯風的劍法配合得妙到毫巔。饒是拓跋圖是蒙古數一數二的高手,亦自感到有點遮攔不住。

說時遲,那時快,谷、韓二人一面打一面向辛龍生靠近,本來是分成三處交手的,登時變成了雙方的混戰。周中嶽的傷剛剛痊愈,功力尚未恢復,周鳳的本領差得太遠,他們祖孫倆可是插不進手。

辛龍生松了口氣,說道:“有許多人壓在木棚下面,大部分是咱們的朋友,周老爺子,請你把他們救出來。”

谷嘯風道:“辛大哥,你也歇一歇吧,幫他們認人。”金光燦刷的一劍向辛龍生刺來,叫他們無法擺脫戰鬥。辛龍生道:“淇妹,你幫他們認人。”車淇本來想要加入戰團的,轉念一想:“不錯,那個安老板對我們很好,應該趕快救他。我的本領有限,反正也幫不了龍哥的大忙。”辛龍生這邊此時已經頗占優勢,車淇也就放心去救人了。”

金光燦心念一動,叫道:“拓跋大人,快請幫手!”特別著重一個“請”字。

拓跋圖怔了一怔,心道:“哪裏來的幫手?”金光燦似乎知他的心思,連忙接著叫道:“有一個現成的好幫手就在這裏!”拓跋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說的是剛才被自己點了穴道的那個韓希舜。

拓跋圖呼的一掌向對方最弱一環的任紅綃打去,任紅綃身形一飄一閃,避開正面,仍是不禁踉踉蹌蹌的退了三步。李中柱急忙搶上前去,遮在任紅綃身前,玉簫揮了一道圓弧,把任紅綃和自己的身形都籠罩在簫影之下,以防拓跋圖續施殺手。他本來已料到對方的企圖的,但為了保護任紅綃,只能放松了對敵人的堵截了。

宇文化及倏地就從缺口沖出,奔向獨自躺在一個角落的韓希舜。谷嘯風喝道:“哪裏走!”身隨劍走,劍隨臂揚,劍尖直指宇文化及背心的“風府穴”。

可惜他還是慢了半步,說時遲,那時快,宇文化及已是解了韓希舜的穴道,迅即反手一招“推窗望月”,左手月輪一推,蕩開谷嘯風的長劍。

韓希舜“哼”的一聲站了起來,宇文化及說道:“咱們的一點點過節,往後再算,目前應該同舟共濟!”

辛龍生叫道:“韓公子,大是大非,你該分別清楚,可不能一錯再錯了!只要你不和韃子同流合汙,我們也可以不念舊惡,把你當作朋友的。”

金光燦叫道:“韓公子,請你看在我們王爺和令尊的交情,別受‘奸人’挑撥!”這話既是“勸告”,又是“警告”,言下之意,要是韓希舜不肯就範,就要抖露他們父子與完顏長之勾結的陰謀。可是他這麽一說,已是把韓希舜的身份完全揭露,等於承認了自己剛才和拓跋圖、宇文化及說的全是假話了。

拓跋圖心裏想道:“原來他果然乃是騙我,完顏長之也果然不是一心一意的向著我們大汗。哼,這事慢慢再和他們算賬。”

韓希舜必須作出抉擇,他畢竟是相府公子的身份,從他們一家的“尊榮”出發,迅即權衡利害,終於還是決定了和金光燦站在一邊。

說時遲,那時快,韓佩瑛亦已飛身掠至,與谷嘯風雙劍合璧,攻得拓跋圖手忙腳亂。

韓希舜喝道:“你們是反叛朝廷的賊子,我豈能和你們結交!”立即折扇一揮,替拓跋圖擋了韓佩瑛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