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癡男怨女成佳偶異丐奇人逐惡魔(第2/6頁)

谷嘯風剛剛跑出山坳,一跑出來,就看見蒙賽花被摔下去,不由得失聲驚呼!

谷嘯風和她距離甚遠,要救也來不及。削壁懸崖,怪石嶙峋,荊棘遍布,眼看蒙賽花這一摔下去,不是腦漿塗地,也必遍體鱗傷,焉能還有命在?

驚呼聲中,懸崖下山坡上的荊棘叢中忽然竄出一個人來,張開雙手,剛好把蒙賽花接著。

這個人是個上身披著獸皮的粗壯少年,他接下了蒙賽花,輕輕地撫拍她道:“蒙姑娘,別怕,醒醒,醒醒!”

谷嘯風驚魂稍定,定睛一瞧,認得這個少年原來就是張大顛的那個啞巴徒弟,心中不禁大奇:“他怎的會說話了?”

放下了心上的一塊石頭,谷嘯風移轉目光,向路口那邊望去,那個老叫化和朱九穆正在打得十分劇烈。這老叫化當然是張大顛了。谷嘯風喜上加喜,想道:“有這位老前輩在這裏,那是足可以對付這個老魔頭了。”

朱九穆功力已經恢復,以第八重的“修羅陰煞功”掌力呼呼呼連發三掌,谷嘯風距離在數十步之外,也感到寒意襲人,血液都似乎要為之冷凝,忙運少陽神功抵禦。

張大顛哼了一聲,說道:“你這人不存好心,欺負老叫化衣衫單薄,想要冷死我麽?好,且待我喝幾口燒酒暖和暖和身子,再和你打。”

朱九穆怎肯容他從容喝酒,撲上去接連搶攻。張大顛身法極為溜滑,朱九穆一擊不中,他已經抄起一條竹棒,說道:“惡狗咬人,非用打狗棒打之不可!”竹棒一抖,幻出一片碧綠色的光華,登時就似有十數根竹棒從四面八方同時向朱九穆打來,朱九穆大吃一驚,不敢強攻,連忙撤回雙掌,緊守門戶。

張大顛一手持棒,一手拿著那個大紅葫蘆,仰著脖子,從容把葫蘆裏的酒都喝光了,打了個酒呃,哈哈笑道:“好酒,好酒,老叫化精神來了,可以陪你玩個盡興啦!喂,這酒委實不錯,你要不要嘗嘗?”

朱九穆不敢分神說話,呼呼呼又是連劈三掌。張大顛一皺眉頭,說道:“我請你喝酒,你怎的這樣沒有禮貌?好,你不吃敬酒,你就吃罰酒吧!”

陡地張開大口一噴,一股酒浪匹練似的向朱九穆射來。眼前白蒙蒙一片,朱九穆急忙閉了眼睛,雙掌護著面門。酒花雨點般的灑在他的身上,濺得他滿頭滿面,竟然覺得有點火辣辣的作痛。朱九穆恐防著他暗算,連忙倒縱出數丈開外,不知不覺已是給對方迫上了懸崖。

酒浪噴完,朱九穆低頭一看,只見身上的衣裳,蜂巢般的穿了無數小洞。

朱九穆這一驚非同小可,心裏想道:“這老叫化不知是在哪裏鉆出來的,功力如此之高,看來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了。”心裏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但這時張大顛已經反守為攻,他要走談何容易?

張大顛好似看破了他的心思,從容不迫的把葫蘆掛在腰間,笑道:“要想走麽?嘿嘿,相請不如偶遇,我在這裏睡得好好的,是你擾醒我的清夢,既然碰上了,你就非陪我玩個盡興不可。”左杖右掌,掌風杖影,罩著了朱九穆的身形,將他迫得退無可退,朱九穆只好咬牙苦鬥。

谷嘯風看見張大顛已經勝券穩握,放下了心,掛念著蒙賽花不知是否受傷,於是便走過去看她。

蒙賽花悠悠醒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少年的懷裏,不覺滿面通紅,要想掙紮起來,卻是渾身乏力。

那少年道:“別忙,別忙,我給你解開穴道。”

蒙賽花是給朱九穆用獨門手法點了穴道的,這少年學過解穴的功夫,但要解這獨門手法的點穴,卻還必須先探出她給封閉的是那個穴道,然後才能以本身功力給她強行通解。

這少年是自小在深山裏長大的,絲毫不知男女避忌,為了“認穴”,只能在蒙賽花身上到處摸索。蒙賽花好在也是個並不講究男女之嫌的苗女,不過卻也羞得她藏著臉兒了。她伏在那少年的懷中,嗅得一股強烈的男子體臭,只覺這感覺十分奇妙,好像喝醉了酒一樣,說不出是難受還是舒服。

費了許多氣力,這少年終於把蒙賽花的穴道解開了。蒙賽花站了起來,只見谷嘯風已是笑吟吟地站在她的面前。

蒙賽花臉上好似火燒,說道:“我沒事了。那老魔頭呢?”

谷嘯風笑道:“那老魔頭碰上了一個更強的對手,正是這位大哥的師父,如今正是狠狠揍他。你的性命是這位大哥救的,你知道麽?”

救命之恩,蒙賽花豈有不知之理?谷嘯風當然也知道她是知道的,他說這話,用意乃是給他們拉攏,要蒙賽花和他說話,別冷落了他。

蒙賽花低下了頭,說道:“多謝這位大哥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