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私隱難宣心自苦詭謀巧布計何工(第4/6頁)

辛龍生大吃一驚,說道:“什麽,任老爺子,他,他也是——”

完顏豪冷冷說道:“不錯,他也是我們的人。我什麽事情都不瞞他的。”

辛龍生冷汗濕透全身,他雖然心術不正,畢竟曾在過文逸凡門下多年,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叫他如何做得出來?過了半晌,訥訥說道:“顏兄,這手段未免太、太毒辣了吧?”

完顏豪冷笑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公孫璞不見得和你有什麽深厚的交情,你寧願保全他就把自己的一生毀了?”

辛龍生面如土色,在這片刻之間,心中轉了幾次念頭,終於想道:“看來他已是和任天吾串通了的,我若是不答應,只怕不能生出任家。”

在完顏豪的威脅利誘之下,辛龍生性格裏邪惡的一面掩蓋了他的良知,終於低聲說道:“顏兄,好,我依你!”

完顏豪哈哈笑道:“對啦,這才是聰明人呢!”

原來完顏豪的陰狠毒辣,還不止此。玄鐵寶傘他固然是想要的,但要的卻不僅僅是一柄玄鐵寶傘!

他要的是大宋江山,支撐大宋江山的主力是民間義軍,因此他也就需要一個可以幫忙他危害義軍的人,而辛龍生正是最適合的人選。

他要把辛龍生誘往金京,那時就不由得他不任從擺布了。他可以拿謀害公孫璞的這件秘密作威脅,要他把江南義軍的情況都供出來,甚至還可以利用他回去作義軍中的奸細。但有一件事情卻是完顏豪始料之所不及的,他以為這個秘密無人知道,卻不知已經給人偷聽去了。在這園子裏還有第三個人,這個人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

任紅綃招呼奚玉瑾進入內室,笑道:“咱們十多年沒見面,宮姐姐和你也有很多話說,今晚咱們就聯床夜話吧。我不給你找另外的客房了。”要知她雖然不大滿意奚玉瑾的行事,畢竟也還是兒時的好友。

奚玉瑾卻是想找一個機會和宮錦雲單獨談話,礙著有個任紅綃插在中間,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閑聊。

任紅綃為了避免談及奚玉瑾的“婚變”,找不到什麽好的話題,也就只能和她說些兒時舊事。

奚玉瑾忽地笑道:“你談起往事,我倒想起一樣東西來了。”

任紅綃道:“什麽東西?”

奚玉瑾道:“記得小時候你很喜歡我家燒的那種百合龍涎香,我曾經送了一包給你,這香現在還在嗎?”

任紅綃笑道:“你不說幾乎忘了。記得你睡覺的時候,總要焚上一爐香的。爐香馥郁,不知不覺的就熟睡了。那真是舒服非常。但這香太名貴了,我可舍不得用。回來之後,就珍藏起來。唉,一晃就是十多年,待我想想放在什麽地方?”

宮錦雲笑道:“希望你想得起來,今晚臨睡之前,焚上這麽一爐香,讓我也見識見識。”

任紅綃道:“想起來了,我是藏在書房的一個書櫥後面,待我去拿。”

奚玉瑾假意說道:“叫小丫頭去吧。”

任紅綃道:“不,小丫頭是找不到的,我也怕她弄亂了我的書畫。”

任紅綃走了後,奚玉瑾忽地說道:“宮姐姐,快,用你的獨門手法點我的麻穴!”

宮錦雲大吃一驚,說道:“為什麽?”

奚玉瑾道:“別問,點了我的穴道,你馬上逃走!”

宮錦雲搖了搖頭,仍然問道:“我為什麽要逃?你不說個明白,我又焉能點你的穴道?”

奚玉瑾無可奈何,只好在她耳邊悄悄說道:“有人要害你!”宮錦雲道:“是誰?”奚玉瑾急道:“你不必查根問底了,快點依我的話做吧,如遲就來不及了。”

宮錦雲微笑道:“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是不會走的。”心裏想道:“任天吾想要害我,我是早已知道的。”

奚玉瑾見她神色自如,倒是不禁覺得奇怪,心想:“事情來得太過突兀,也難怪她不敢相信我的說話。”當下一咬牙齦,澀聲說道:“要想害你的人是、是辛龍生!你明白了吧?”這句話她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說得出來的,說出來之後,眼淚簌簌而下,心頭卻反而輕松許多了。

宮錦雲方始恍然大悟:“原來是她的丈夫,怪不得她要我點她穴道。”一陣驚訝後,仍然笑道:“姐姐,你為了救我,不惜違抗丈夫,我真不知如何感謝你才好。但我不走!”

奚玉瑾抹了眼淚,緊皺眉頭,說道:“我把最見不得人的秘密告訴你了,你還不相信我的說話?”

宮錦雲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沒有辦法走出任家!”

奚玉瑾道:“為什麽?”

宮錦雲道:“任家遍設機關,園中也有埋伏,除非任紅綃肯幫忙咱們。”

奚玉瑾道:“任天吾是她父親,她肯幫你嗎?”

宮錦雲道:“我就因為沒有把握,否則早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