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陷阱暗驚防世伯深閨卻喜結知交(第4/7頁)

任紅綃道:“有一次我單獨出門,碰上幾個小賊,正在廝鬥,是他路過幫我打發的。我回家告訴爹爹,爹爹初時還不放心,說是江湖上人心險詐,這個姓顏的少年是不是好人,還難斷定。後來他打聽得清楚了,據說還和顏豪見過了面,回來才大大高興,說是我有‘慧眼’呢!他說顏豪是最近兩年方始在江湖上顯露頭角的少年俠士,很有一點名氣,不過還不是很多人知道。”

宮錦雲忽地有個奇怪的聯想:“莫非她所遇的事情又是一個陷阱?和她爹爹這次擺布我的一模一樣?更說不定任天吾竟是師法他的?”

任紅綃道:“姐姐,你在想些什麽?”

宮錦雲瞿然一省,不禁啞然失笑,心裏想道:“我這可真是胡思亂想了,哪會有這種相同事情?任天吾怎容別人捉弄他的女兒?他是這樣老奸巨猾,又何須師別人故智?”當下說道:“沒什麽,我是替你喜歡呢。後來你們見過面沒有?”任紅綃道:“爹爹說他要來我們家的,但現在一年多了,還沒看見他來。”

宮錦雲笑道:“啊,那你可是望穿秋水了呢!但你可也不用擔心,你心裏有了他,他心裏有了你,你爹爹又喜歡他,這事還能不成嗎?”

任紅綃嗔道:“我告訴你,你卻取笑人家,你好壞啊,我不依你!”口裏罵宮錦雲,心裏卻是甜絲絲的。

宮錦雲則是口裏和她說笑,心裏著實有點為她擔憂:“任天吾看中的人,恐怕再好也好不到那裏去吧?”如果她知道她的“胡思亂想”竟是事實的話,那她更要擔憂了。

不過擔憂是另一件事情,在經過這晚的深談之後,她和任紅綃倒是真的變成了知心的朋友了。友誼進展之快,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知不覺過了十多天,這一日她們正在閨房閑話,服侍任紅綃的一個小丫鬟忽地笑嘻嘻地走進來。

任紅綃道:“進來也不敲一敲門,沒規沒矩。什麽事這樣好笑?”

小丫鬟道:“我是忙著給小姐報喜,忘了規矩啦!”

任紅綃道:“報喜,報什麽喜?”

小丫鬟道:“有一位遠方來的貴客!”

任紅綃道:“這關我什麽事?”

小丫鬟笑道:“這位貴客姓顏名豪,夫人叫我偷偷告訴小姐的,他現在正在和老爺在客廳說話。小姐,你要不要出去見他?”

任紅綃忍不住心頭的高興,卻說道:“要你這小丫頭多事?客人自有爹爹陪伴,爹爹又沒叫我。”

她那歡喜的神色可瞞不過小丫鬟,小丫鬟笑道:“老爺遲早會叫你出去的,我是怕你心急,早點告訴你。你不是天天盼望他來的嗎?”

任紅綃嗔道:“亂嚼舌頭,快走!”

宮錦雲笑道:“咱們偷偷去看看他好不好,你的心上人也該讓我認識認識啊。”任紅綃說道:“給爹爹發現了可不好意思。”

宮錦雲道:“有什麽不好意思,反正你爹爹是要叫你見他的。不過我怕見他不著,才要你陪我偷看罷了。”

任紅綃其實早就想去的,聽她這麽一說,半推半就的答應了。兩人躲在客廳外面的假山背後偷看。

客廳裏任天吾正在和一個少年公子說話,不用說這人自是顏豪了。宮錦雲悄聲說道:“你這位顏公子長得好俊啊!”任紅綃雙頰暈紅,報以甜甜的一笑。

只聽任天吾說道:“顏公子,你剛才說的這門點穴功夫,是不是名叫驚神指法?”

“驚神指法”四字聽在宮錦雲耳朵裏,心中不由得好生詫異:“驚神指法?這不是穴道銅人圖解上的武功麽?怎的他也懂得?”

顏豪點了點頭,說道:“不錯,老伯見多識廣,武學淵博,這驚神指法太過深奧,有一兩處變化精微之處,小侄迄今還是未能領會,正想向老伯請教。”

任天吾哈哈笑道:“顏世兄,你向我‘請教’?嘿嘿,這可真是應了一句俗語:問道於盲了!”

顏豪道:“小侄乃是誠心求教,老伯太客氣了。”

任天吾道:“咱們如今已是像自己人一樣,我怎會與世兄客氣?實不相瞞,我有一個晚輩對這門點穴功夫頗有造詣,‘驚神指法’這個名稱我還是從他那裏知道的。令師的功夫自必比我那晚輩高明,顏世兄何不留待見到尊師之時再行求教。”

顏豪說道:“老伯,我也實不相瞞,這門功夫,我並非得於良師,而是得於益友。這位朋友的年紀比我還年輕。”

宮錦雲與任紅綃躲在假山後面偷聽,聽到此處,各有各的不同心情。

任紅綃聽她父親說道:“咱們如今已是像自己人一樣……”登時不禁臉紅心跳,只聽進了這一句話,底下的話就都聽不見了。

宮錦雲則是詫異無比,心道:“一個比他還要年輕的朋友,教他這門點穴功夫,這個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