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權臣誤國殊堪嘆義士遭危亦可哀(第4/6頁)

那滿面紅光的大和尚大踏步走了出來,說道:“勝敗兵家常事,還有兩場未打呢,也不見得就是我們輸了。”

文逸凡道:“不錯,打了這兩場再說。無妄大師,我接你的高招!”無妄大師凝視文逸凡,緩緩說道:“文大俠,貧僧素仰你有‘鐵筆書生’的雅號,請你亮筆賜招!”

文逸凡哈哈一笑,說道:“文某封筆業已十年,大師遠道而來,文某也不妨為大師破戒,大師你用什麽兵器?”

無妄大師脫下了身披的大紅袈裟,淡淡說道:“我只有這件袈裟可以一用,文大俠,你筆下留情。嘿嘿,你不留情也不打緊,戳破了貧僧的袈裟,貧僧認輸就是!”文逸凡心想:“這番僧的內功必有相當造詣,否則他可不敢說這個大話!”

文逸凡淡淡說道:“那也不必如此。大師,你遠來是客,進招吧!”說話不亢不卑,顯出了武林盟主的風度。

無妄大師道:“好,接招!”袈裟一抖,驀地裏就似平地湧起一片紅霞,向文逸凡疾卷而來。

文逸凡身形一側,筆尖吐出銀光,點向他脅下的“愈氣穴”。無妄大師的袈裟一翻一卷,隱隱挾著風雷之聲,站在旁邊觀戰的公孫璞,都感到勁風撲面,幾乎立足不穩。

文逸凡心頭微凜:“這廝的功力果是不凡!”雙筆未曾點實,立即變招。轉眼之間,幻出千重筆影,與無妄大師鬥得難解難分。

無妄大師“哼”了一聲,說道:“鐵筆書生,原來也不過如此。有本領的你就戳破我的袈裟。”文逸凡笑道:“稍安毋躁,看文某戳破你的牛皮!”筆法瞬息百變,越來越是奇幻。

無妄大師的袈裟盤旋飛舞,渾身就似在金霞覆罩之下。文逸凡的判官筆點不到他的身上,他的袈裟也無法卷著文逸凡的判官筆,原來文逸凡是個武學的大行家,試了幾招之後,心知對方的內功並不在他之下,他要戳破對方的袈裟不是不能,但只怕勉強而為,自己也難免要著了對方的道兒。是以決意采取“避其朝銳,擊其暮歸”的打法,消耗他的真力。

無妄大師也是個武學的大行家,見他如此打法,心裏想道:“久戰下去,只怕稍有疏虞,就要吃虧。看來他的功力似不及我,何妨與他硬拼?”當下一招“雲麾三舞”,袈裟就像漲滿了的風帆,追著文逸凡的身形疾卷。

只聽得“嗤”的一聲,文逸凡的筆尖從袈裟劃過,劃出一道筆痕,袈裟卻未破裂。無妄大師得意之極,心道:“我的所料,果然不差。他戳不破我的袈裟,我與他硬拼,五十招之內,定必是可以勝他的了。”他哪知道這是文逸凡的驕兵之計。

無妄大師連番猛撲,文逸凡的筆尖一觸著他的袈裟,就給他用個“卸”字訣滑過一邊,袈裟始終沒有破損。無妄大師越發得意,猛攻不已。

文逸凡接連退了七步,陡地雙筆一振,喝道:“著!”銀光吐處,只見袈裟穿了兩個指頭般大小的孔。公孫璞大喜叫道:“牛皮戳穿啦!”

無妄大師也真不愧是頂兒尖兒的高手,一知中計,袈裟立即拋出,向文逸凡當頭罩下,駢指便點文逸凡的穴道。他的袈裟是附上內力的,文逸凡豈能讓袈裟蒙著頭面,遮斷目光?當下一掌拍出,把袈裟蕩開,只聽得“當”的一聲,他的一枝判官筆也跌落地上了。

原來文逸凡要抵擋他這記怪招,只得改用掌力,方能蕩開他的袈裟。他既然一掌拍出,右手所握的判官筆自是不能不松開了。

無妄大師虛戳一指,立即倒躍三步,說道:“你戳破我的袈裟,我打落你的判官筆。咱們只能算是打個平手,再來,再來!”

其實文逸凡的判官筆是自己松手跌落的,無妄大師只因自己曾經誇口在前,是以不能不說這幾句遮羞的說話,方有借口與文逸凡再鬥。

公孫璞冷笑罵道:“不識羞,文大俠的判官筆是你打落的嗎?”

文逸凡笑道:“何必迫他識輸?不讓他盡展所長,他輸了也不甘心。好,你要較量掌法,文某奉陪就是。”把左手的判官筆也一並拋開,兩人又再交手。

無妄大師吃了一次虧,哪裏還敢再有絲毫輕敵,當下把平生所學全都施展出來,掌劈指戳,招招淩厲。文逸凡見他指法精奇,心裏想道:“他的掌力也還罷了,這點穴的指法卻是中土上各派所無,難得有這機會,我倒是應該仔細看看了。”

要知文逸凡號稱“鐵筆書生”,點穴的功夫自是高明之極,不用判官筆也是可以與無妄大師周旋。在武學有專長的人,最喜歡的就是碰上可堪匹敵的對手。文逸凡為了想窺對方指法的全豹,本來可以在百招之內是勝的也不欲速勝了。

原來無妄大師的點穴功夫乃是從完顏長之那裏借來了一份穴道銅人圖解,自己練成的,精妙之處,又在完顏豪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