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物換星移情也老暗箭明刀占鵲巢(第3/6頁)

韓佩瑛對她的說話雖然有了幾分相信,但也仍然免不了猜疑,暗自思量:“縱然她說的是真,我做了她的侍女,也是一生之恥!”

要知韓佩瑛的性格極為倔強,決不肯輕易向人低頭的。這也就是她和奚玉瑾的不同之處了。

韓佩瑛恐怕孟七娘是用花言巧語,騙她受辱,當下冷笑說道:“我沒有福分做你女兒。我媽早已死了,如今我只有爹爹,我決意和爹爹生死與共!”

孟七娘只道韓佩瑛還在當她是殺母仇人,不覺皺了眉頭,說道:“也好,那你就先回去和你爹爹商量過後再說。誰是你的殺母仇人,你也可以向你爹爹問個明白。”

當下拍了拍手,把原來那小丫鬟叫來,帶韓佩瑛出去。

且說奚玉瑾與侍梅二人坐在門房等候召見,陪伴她們的那個丫頭是孟七娘的貼身侍女碧淇,正自說到韓佩瑛之事,碧淇忽道:“那位韓姑娘出來了,你們不要作聲,快來看吧!”奚玉瑾從窗口偷望出去,只見果然是韓佩瑛跟著一個小丫鬟,向她們這邊走來。

奚玉瑾心頭蔔蔔亂跳,想道:“相別不過一月,佩瑛玉容清減,竟至於斯,想必她在這裏是受了不少折磨了。如今已證明了任天吾說的乃是謊話,但卻不知她對我是否尚有芥蒂於心?”

侍梅說道:“這小丫頭名喚碧波,是這裏出名的小淘氣,最得七娘的喜歡。她和我也是很要好的,可惜我現在卻不便出去見她。”侍梅似乎知道奚玉瑾此行的任務,故此特地出言,暗中指點,示意叫她以後可以籠絡這個小丫鬟。

奚玉瑾心道:“這小丫頭名喚碧波,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倒是名副其實,很有幾分秀氣。”

碧波眼睛最靈,經過門房,眼光一瞥,瞧見了在窗口的侍梅和碧淇,心中一喜,便即拍掌叫道:“侍梅姐姐,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好久不見,你可是把我想煞了。”侍梅巴不得她有此一叫,當下便與奚玉瑾走出房門,與她相見,說道:“我見你有事不便打擾你。”

碧波笑道:“你也不是外人,何須回避。反正這裏的事情也是瞞不過你們那邊的。侍梅姐姐,你可不要忙著走啊,等我送這位韓姑娘回去,回頭咱們敘敘,這位姐姐卻又是誰?”

碧淇笑道:“好教你得知,這位姐姐也不是外人,她就要和咱們作伴的了。她是辛十四姑特地給咱們主人從江南找來的好姐妹呢。”

碧波道:“原來如此,好吧,那麽咱們也回頭見吧。”

韓佩瑛見了奚玉瑾,不由得心頭一動:“這人似乎在哪裏見過?”但卻想不起來。

奚玉瑾忽地咳了幾聲,韓佩瑛聽了大吃一驚。原來韓佩瑛在她家養病之時,因受了修羅陰煞功的內傷,是時常咳嗽的,咳聲急促,數短一長。奚玉瑾此際的咳聲,就正是模仿她的。

韓佩瑛做夢也想不到奚玉瑾也會到這裏來,心中驚疑不定,“不知真的是她還是偶然的巧合?只怕還是偶然的巧合吧,玉瑾怎會屈身來作丫頭?”

碧波與韓佩瑛走了之後,奚玉瑾故意裝作難以為情,滿面通紅的樣子說道:“我有點咳嗽的小毛病,剛才失儀了。”

碧淇笑道:“這有什麽打緊,咱們只是丫頭,又不是大家閨秀!”當下帶了她與侍梅,進入內室,拜見主人。孟七娘見了她好生歡喜。

從此奚玉瑾以丫頭的身份在孟七娘家中住下,接連三天,孟七娘不是叫她陪下棋就是彈琴唱曲,可是卻從未叫過奚玉瑾進她的臥房。

奚玉瑾也不敢向丫頭打聽,不知那壇九天回陽百花酒究竟藏在哪兒。

奚玉瑾另外擔心著一重心事,韓大維給西門牧野用獨門手法閉了兩處經脈,據西門牧野所說,要三天之後方能自解,奚玉瑾不知韓大維的身體是否因此而受影響,三天之後,穴道能夠自解的說法也不知是真是假,“倘若這是西門牧野欺騙孟七娘的說話,韓伯伯成了廢人,那可就糟透了。我屈身來作丫頭,這一番心機也自白費了。”奚玉瑾心想。

這一天是第三天,孟七娘照例又叫奚玉瑾到書房陪她下棋,奚玉瑾記掛著韓大維這件事,心神不屬,連敗兩局。孟七娘詫道:“侍琴,你好像是有什麽心事,是麽?否則你的棋似乎是不該輸給我的。”

奚玉瑾強笑道:“不是婢子的棋下得差,而是主人的棋術比前天高明多了。”

一般人總是喜歡戴高帽的,孟七娘笑道:“是麽,我倒不覺得呢。不瞞你說,你沒心事,我倒是有點心事。”

奚玉瑾道:“不知主人有何心事?可否讓婢子分憂?”孟七娘道:“也不算什麽大事,西門牧野說是今天回來,現在卻還不見他的蹤影。洛陽也不知陷落了沒有?聽了你那天的話,我現在也有點懷疑他和蒙古韃子恐怕真的是有勾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