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誤會重重(第4/7頁)

劇鬥中耿電使用“大衍八式”的上乘內功掌法,扇中夾掌,突然一抓,抓著了那人的鞭梢,折扇一合,沿著鞭身削將上去。

這一招奇詭突兀,那人想不到他竟敢如此冒險進招,急切間軟鞭抽不回來,百忙中只好一個“大彎腰,斜插柳”,腰向後彎,幾乎平貼地面,避他折扇削喉之災。

耿電手法何等快捷,這一招本來可以傷他的,但轉念一想:“他剛才沒有暗算我,我豈能傷他?”當下喝道:“撒鞭!”折扇如刀,削他手指。

高手拼鬥,只爭毫厘,這一招耿電若是俯身削下,徑點咽喉,縱然未必傷得對方性命,至少也可將他制伏。如今一轉念頭,手法略緩,可就給了對方反擊的機會了。

只聽得對方冷冷說道:“不見得!”陡然間只覺掌心火辣辣作痛,那條銀絲鞭已是從耿電的指縫抽了出來。那人一個盤旋,長身而起,刷的一鞭,從耿電腳底抽過!

耿電應變也快,一個“黃鵠沖霄”身法,腳尖點地,身形已是平地拔起。但對方的軟鞭卻比他更快,鞭梢儼似毒蛇吐信,倏地跟著上來,耿電的腳踝,仍是給他打著。

但說也奇怪,耿電著了這一鞭,並沒感到疼痛,敵人只是好似戲耍似的,鞭梢輕輕從他腳踝拖過,說道:“現在誰也不欠誰的了,再來打過!”

耿電見他身法如此奇快,心裏已是暗暗佩服,想道:“剛才我縱下殺手,只怕他也能避開。他這一鞭,卻是未曾打斷我的腳骨。這樣看來,他似乎對我並無惡意?”

心念未已,那人的軟鞭已是疾風暴雨般的猛打過來,耿電說道:“閣下鞭法不凡,在下甘拜下風。你是何人,能否見告?”

說話分神,那人刷的一鞭,又打著耿電的背心,喝道:“不要你讓,今日非和你見個輸贏不行!你欠我一鞭,下次我可不留情了!”耿電著這一鞭,仍是虛招,並沒感到疼痛。

耿電怒從心起,想道:“你以為我就當真不如你麽?”當下使出渾身本領,說道:“好,你既然定要苦苦相迫,在下只好奉陪!”

那人占了先手,耿電竟然擺脫不開,輾轉攻守,鬥了數十招。耿電見他每每在緊要關頭好似故意錯過機會,心裏想道:“他口裏說是手下決不留情,卻何以又好像怕真的傷了我呢?”

那人也是暗自想道:“他的內力勝我不止一籌,何以在緊要關頭,他沒有用大衍八式來硬拼我呢?他未必知道我是誰,看來他是因為我剛才沒有傷他,是以他也就舍棄狠辣的殺手不用了。唔,這人倒是頗為忠厚,大有他父親的大俠家風呢!”

兩人各自佩服對方,耿電好奇心起:“為什麽他不敢露出本來面目?”突然得了一個主意,欺身逼近,冒險進招。折扇指東打西,指南打北,閃電般的一口氣攻了十幾招,招招淩厲。那人喝道:“好呀,你當真要拼命麽?”

話猶未了,只聽得“刷”的一聲,“嗤”的一響,耿電又給他打了一鞭,這一鞭他還當真用上了幾分真力,打得耿電手臂起了一道鞭痕。但他戴的氈帽,卻已給耿電扇頭挑落。他這折扇,邊緣嵌有刀片,順勢拖下來,把他的面罩也劃開了。原來耿電是拼著受他一鞭,這才能夠欺到他的身前以奇快的手法一擊成功的。耿電這一招使得恰到好處,割破“他”的面罩,絲毫沒有傷著“他”的皮肉。

只見這人露出滿頭秀發,臉泛桃花,一雙鳳眼,薄怒微嗔,竟是一個絕色女子!

耿電呆了一呆,連忙賠禮道:“我,我不知道你,你是——,得罪了姑娘,請姑娘千萬別要見怪!”

他要說的本是“我不知道你是女子”。那少女接著他這句話就問他道:“好,那你現在知道我是誰麽?”說話的時候,把那條銀絲鞭一收,還原成為一個手鐲,套上手腕。

耿電暗自思量:“這位姑娘輕功如此高明,看來年紀大概也是二十左右,和羅浩威說的剛好相符,難道她當真就是那位楊姑娘麽?”

那女子噗嗤一笑,說道:“羅浩威沒有和你說起我麽?”

耿電聽得她這麽一說,已知所料無差,說道:“可是楊姑娘麽?”

那女子道:“不錯,我就是楊浣青。”

耿電又是歡喜,又是有點驚疑,說道:“楊姑娘,我正是要找你。”

楊浣青心頭鹿撞,說道:“你找我做什麽?”

耿電說道:“我小時候,我們母子曾經多蒙令尊令堂庇護。”

楊浣青笑道:“那時候我還沒出世呢,你用不著向我道謝。”

耿電說道:“家父家母曾經吩咐過我,叫我務必找著你們,面謝令尊恩德。想不到令尊已經仙遊,我只能請姑娘帶引我到令尊墳前一拜了。”

楊浣青本來是準備聽他說出要找尋自己的原因,聽他說來說去,都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不覺心如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