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呂府賀壽(第4/7頁)

呂夫人道:“你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呂東巖道:“不,我只告訴她有這麽一個故人之子在咱們家裏住,叫她把鐵威這孩子當做哥哥一樣。以後如何,那就要看他們的了。”

呂夫人道:“你要留他住多久?”

呂東巖道:“他喜歡住多久就住多久,難道我還好意思把他趕跑嗎?”

呂夫人道:“他當真是不知道這封信寫的什麽?”

呂東巖道:“這孩子決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聽他的口氣,他非但沒有看過這封信,求婚之事,淩浩也是從未向他露過口風的。”

呂夫人放下了心,這才露出笑容,說道:“那也好,讓玉兒自己挑夫婿吧。我做母親的知道,料想玉兒也不會挑上那個傻小子!”

丘大成心裏也正是這麽想:“表妹自小和我在一起,她一向就是喜歡我的。臭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哼,做你媽的春秋大夢去吧。可是也得想個法子把這只癩蛤蟆早點趕出去才好。”

心中正在盤算有何妙計,忽聽得有腳步的聲音,園中出現了一個少女,正自分花拂柳而來。

這個少女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表妹呂玉瑤。丘大成從庭院的月牙門望出去,看見表妹,立即一縮身形,輕輕的從另一邊墻頭翻過去,不讓他的表妹瞧見。然後裝作是剛剛從外面進來的模樣,叫了一聲“表妹!”

呂玉瑤道:“你怎的不在外面陪客?”丘大成道:“外面來了兩個客人,我是來請姨父出去招待客人的。”

呂玉瑤道:“我也正是爹叫我來的,卻不知他找我做什麽?”

呂東巖聽得他們說話的聲音,說道:“你們來得正好,都進來吧。”

待他們進了房間,呂東巖首先問丘大成道:“來的是什麽客人?”

丘大成說了那兩個人的名字,呂東巖眉頭一皺,說道:“這兩個人是有點來頭,不過有你替我招呼也可以了。”

丘大成道:“他們遠道而來,一心想給姨父拜壽。我見他們急於求見,只好進來通報。”

呂夫人道:“那你就先出去一會兒吧。”

呂東巖不置可否,說道:“玉兒,你表哥有沒有告訴你剛才來了一個客人,這個客人可不比別的客人,是我的一個老朋友的兒子。”

呂玉瑤道:“是嗎?表哥可還沒有告訴我呢。是你哪一位老朋友的兒子?”

呂東巖道:“你還沒有見過的。”

正自考慮要不要在丘大成面前說出轟天雷的來歷,忽地有個丫頭走來,就是剛才服侍轟天雷的那個丫頭冬梅。

呂東巖說道:“淩少爺換好衣裳沒有?”他還以為冬梅是喚了小姐之後,又轉到那個書房去替轟天雷收拾衣裳,這才來的。

冬梅說道:“不知道。老爺,你不是叫我不必伺候他的嗎?”

呂東巖道:“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冬梅道:“我從小姐那裏出來,剛好碰上丁大叔來找老爺,他叫我把一張拜帖送給你。他說那兩個客人是知客都不認識的,似乎氣派不小,他不敢阻攔,已經放他們進來了。”“丁大叔”是呂家的管家。冬梅說罷,將一個拜匣呈給主人。

呂東巖道:“兩個客人怎麽只有一張拜帖,他們姓甚名誰?”

冬梅道:“丁大叔說來的是一老一少,那老的姓年,小的那個是他徒弟。”

呂東巖聽得一個“年”字,面色倏變,連忙打開拜匣,抽出拜帖。

丘大成在旁觀看,只見拜帖上畫著兩面交叉的黑旗,黑旗上方,有一只展翅飛騰的黑鷹。拜帖並沒具名,除了這幅畫之外,只有一個大大的“年”字。

丘大成道:“姨父,這人是誰,怎的如此無禮?”

呂東巖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說話,自言自語道:“我早料到他會來生事,卻想不到他竟有這麽大膽,什麽日子不挑選,居然挑選了今天這個日子。”

呂玉瑤好奇之心大起,說道:“爹,表哥在問你呢,這個姓年的究竟是什麽人?”

呂東巖這才嘆了口氣,說道:“你們不必管這閑事。大成,你到書房看看,淩鐵威換好衣裳,你就陪他坐吧。”

丘大成道:“你不是要介紹他和一眾親友相見嗎?”

呂東巖道:“本來我是想讓他在人前露面的,現在出了這件事情,只好等待事情過了再說。”

丘大成暗暗歡喜,心裏想道:“這小子的本領比我高強,姨父若是讓他在人前露面,他的風頭恐怕就會蓋過我了。好,我且趁這機會,探聽他的口風。”於是諾諾連聲,便即奉命而去。

呂東巖雖然沒有說出那個客人是誰,丘大成已是明白,這人一定是他的姨父的仇家。

丘大成明白,呂玉瑤也是明白的。

她按捺不下好奇之心,說道:“爹爹,我和你一同出去,見見這個人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