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毒酒碎情愴往事良宵驚夢晤佳人(第4/8頁)

田峻、魏琦正好在這一邊等著他,一個舞起鏈子錘,一個揮動藤蛇棒,齊聲喝道:“好小子,往哪裏跑?”話猶未了,董十三娘與彭巨嶸也已追上來了。

金逐流心裏想道:“可不能讓他們合圍。”刷刷兩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向兩個敵人同時施展殺手,可是田峻、魏琦亦非泛泛之輩,金逐流論本領可以打敗他們,但卻也不能三招兩式取勝。

眼看彭、董二人就要來到,田峻忽地“啊呀”一聲倒了下去。魏琦罵道:“媽巴子的,你這小子暗、暗……”“暗器”二字還未曾說得出來,已是著了金逐流一劍,身形晃了兩晃,跟著也倒下去了。

金逐流大為奇怪,心想:“是誰偷放暗器助我?”但此時亦已無暇尋覓了。

董十三娘極為了得,一把金針向兩邊灑出,長鞭呼呼風響,打到了金逐流的後心。

金逐流反手一劍,把長鞭撥開,說遲時,那時快,彭巨嶸的鐵杖又已打到,金逐流使出絕頂輕功,呼的躍起三丈來高,腳尖在杖頭上輕輕一踏,身形已是倒縱出三丈開外。

董十三娘贊了一個“好”字,猛地喝道:“好小子,跑不了啦!”人還未到,長鞭呼呼風響,卻已霍地卷來。原來她的輕功雖然比不上金逐流,但卻占了兵器的便宜,她的軟鞭可以打到二丈遠近,金逐流一縱三丈,她只須跨上兩步,長鞭就可以打到金逐流的後心。

金逐流腳尖剛剛著地,躲閃不開,只好回身應戰。只是慢了片刻,彭巨嶸又已從側面抄來,截了他的去路。金逐流怒道:“賊婆娘,陰魂不散!”董十三娘笑道:“不錯,纏上了你啦!”

金逐流疾攻幾招,將彭巨嶸迫退了幾步;可是董十三娘的長鞭夭矯如龍,兀是緊纏不舍。“嗤”的一聲,鞭稍過處,金逐流的一幅衣裳,化作了片片蝴蝶。幸而他的“天羅步法”趨閃得宜,只是衣裳破碎,尚未傷著皮肉。金逐流背腹受敵,倒吸了一口涼氣,暗自想道:“那老妖婆若是再來助陣,我可就要糟他媽的大糕了!”

金逐流一咬牙根,正待施展兩敗俱傷的劍法,忽聽得賀大娘“咦”的一聲,聲音中充滿詫異,金逐流抽眼一望,只見她正在把田峻,魏琦二人拉起來,似是發現了什麽不對,一手拉著一人,呆在那兒。

金逐流心念一動:“敢情她已知道了發暗器的是誰,她對這人頗為忌憚?”心念未已,忽又聽得人聲鼎沸,叫道:“不好,不好!快來救火!”金逐流把眼望去,正是在他剛才出來的那個地方——曹通的三姨太所住的那座樓宇,火頭已經燒了起來。

曹通嚇得魂飛魄散,只怕他那寶貝姬人遭人所害,連忙叫道:“彭先生,你回來,救火要緊!”

彭巨嶸與董十三娘都不禁分了分神,金逐流哈哈一笑,以閃電般的手法一捋鞭梢,把董十三娘的長鞭纏上了彭巨嶸的鐵杖,彭巨嶸力大,董十三娘身不由己的給他牽動,金逐流回身一腳,對準了董十三娘的屁股,踢個正著!董十三娘跌了個狗吃屎,在地上打了個滾,這才解開長鞭。金逐流在哈哈大笑聲中,早已飛過了墻頭了。董十三娘自知追他不上,氣得雙眼翻白!

金逐流出了曹家,但見星河耿耿,明月在天,並沒有發現半個人影。金逐流用“傳聲入密”的內功叫道:“哪位朋友暗中相助,請出來一見!”空林寂寂,唯有他的回聲。金逐流聽不見回答,心想:“此人既是不願相見,我且先回去吧。”

且說陳光照自金逐流去後,心中惴惴不安,只怕金逐流孤身犯險,陷在曹府。心懸好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哪裏睡得著覺?

忽覺微風颯然,一縷幽香沁入鼻觀,陳光照吃了一驚,坐起身來,只見一條黑影閃入房中。陳光照喜道:“金兄,你回來了!”那人“噗嗤”一笑,說道:“認不得我了麽?”剔亮燈花,燈光下一個俏生生的美人兒站在床前,可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陳光照喜出望外,失聲叫道:“霞姑,是你!”

石霞姑笑道:“不錯,我給你賠罪來啦。都是我的不好,累你吃了苦了。”陳光照道:“你,你……”萬語千言,不知從哪裏說起。

石霞姑道:“你先別問,吃了解藥再說吧。”掏出一顆粉紅色的藥丸,倒了一杯開水,服侍陳光照服下,這解藥果然靈效無比,不過片刻,陳光照只覺血脈暢通,精神頓爽。

陳光照道:“霞姑,這是怎麽回事?你那奶媽……”

石霞姑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不想對你說的,如今只好說了。你怪我麽,三年前我對你那樣絕情?”

陳光照道:“我當然不會怪你,我知道你定有苦衷。是不是你那奶媽從中作梗?但我卻不明,何以你要受她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