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鑄成寶劍還心願掌擊桐棺報宿仇(第4/8頁)

金逐流接過寶劍,掂了一掂,沉甸甸的總有百來斤重,但劍鋒隱蘊光華,儼如一泓秋水,卻又薄得好似透明似的。金逐流隨手一揮,把一個大鐵錘似削豆腐似的削下了十幾片。金逐流大喜如狂,說道:“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我拿去給戴老前輩看去,讓他也高興高興!”

金逐流興沖沖地拿著寶劍,走出地窖,正要大聲叫喊,忽見戴均的次子戴猷迎面而來,向他搖手示意,輕輕一噓,說道:“噤聲!”

金逐流道:“出了什麽事了?”戴猷將金逐流拉過一邊,悄聲說道:“史白都和丁彭已經來了。如今正在外面‘靈堂’和我哥哥說話。”

金逐流道:“好,我這柄玄鐵寶劍已經煉成,正好請他試試這把寶劍的厲害!”

戴猷連忙說道:“金兄不可造次。家父是不想鬧事才詐死的。只要我的哥哥應付得過去,還是以不動武為佳。史白都除了丁彭之外,還帶了他的兩個香主同來。認真打起來,咱們也未必能夠穩操勝券。”

金逐流雖然不大滿意戴家父子的示弱的作法,但轉念一想,戴均年紀老邁,而且是在北京有家有業之人,自己可以一走了之,戴家父子卻是不容易棄家而逃的。

設身處地替戴家父子著想之後,金逐流只好把躍躍欲試的心情強抑下去,說道:“主人家既然不想惹事,我這個做客人的當然該聽從主人的意思。不過,咱們不想惹事,只怕他們卻要生事。有備無患,我和你到‘靈堂’側面的那間廂房埋伏,窺察他們的動靜,萬一鬧出事來,也免得你的哥哥吃了眼前虧。”

戴猷道:“家父正是要金兄如此。”金逐流和他悄悄進入那間廂房,只見戴均早已躲在那裏了。

戴均招了招手,金逐流走到他身邊,戴均在他耳邊說道:“看來這宗災禍可以避過了,他們看不出破綻,現在已經準備走了。”

金逐流從門縫偷看出去,只見戴均的長子戴謨披麻帶孝守在靈前,史白都與丁彭並肩而立,面對棺材,站在他們後面的是青符道人和焦磊。

此時剛好聽得史白都說道:“戴老爺子的威名我是仰慕已久的了,可惜竟是不及一見,戴老已然仙遊,真是畢生遺憾!丁彭,你給我上香,待我行個禮吧!”

戴謨忙道:“不敢當史幫主的大禮。”史白都道:“令尊是武林前輩,我今日特來拜謁,既是生前不能相見,就當作是來吊喪吧。這個禮是不能廢的!”說罷,恭恭敬敬的作了三個長揖。

戴謨只好在靈旁陪禮,只覺掌風刮面,隱隱生痛。戴謨忍著怒氣,心中想:“幸好棺材裏裝的是磚頭,否則就要遭了這廝毀屍的毒手了。”

史白都作了三個揖,冷冷說道:“丁彭,一死百了,你和戴家的梁子就此作結,不許你再多事了,走吧!”

外面的戴謨,裏面的戴均都松了口氣。卻不料就在戴謨正要送客之時,忽然聽到了大門外敲門的聲音。

戴謨怔了一怔,心裏想道:“這幾日風聲正緊,相熟的朋友我都已暗地裏打了招呼,他們是決不會到這裏來的。這不速之客,卻是誰呢?”

史白都站起身道:“你有客人,我不打擾你了。你也不用客氣送我,你招待你的客人吧。”

戴謨剛剛走出院子,史白都等人也走下台階跟在他的後頭,只聽得“乓”的一聲響,大門已經給客人推開,那人走了進來,嚷道:“有位金逐流在這裏嗎?”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南星。李南星是個不通世故的人,他急於知道金逐流的消息。敲了門不見有人答應,急不及待,就徑自闖進來了。

李南星這麽一嚷,叫出了金逐流的名字,屋裏屋外,幾個人都是大吃一驚。

李南星這時才發現了史白都,他當然是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裏碰見史白都的,這刹那間不覺也是呆了。

戴謨訥訥說道:“你找錯人家了吧?這是姓戴的家裏,並沒有姓金的人。”

史白都哈哈一笑,說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李兄,你的傷好了嗎?”

李南星手按劍柄,也是哈哈一笑,說道:“我雖然是找錯人家,但找著了你,也是不虛此行了。你管我有傷沒傷,你劃出道來,不論明槍暗箭,我都舍命奉陪就是。”李南星這番說話倒是頗能臨機應變,一面替戴謨轉圜,一面又諷刺了史白都那日在背後傷人之事。

金逐流驚喜交集,提起寶劍,就要出去,卻給戴均按著,說道:“還未到時候,再看一會。史白都似乎並不想和你這位朋友動手。”

戴均老於世故,察言鑒色,料得很準。史白都果然是另有圖謀,並不想和李南星動手。

只聽得史白都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笑過之後,說道:“李兄,咱們不打不成相識,史某倒是佩服你這股寧折不彎的脾氣。可是你現在只好了七成,實是不宜和人交手,我史白都也是不願乘人之危,即使你要劃出道來,我也是不肯奉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