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拭目驚看龍虎鬥傷心疑是鳳鸞儔(第3/7頁)

史白都攻得極緊,史紅英只說得一句話,也就不能不用心對付了。

此時場中形勢,尉遲炯力戰六合幫的四大香主,稍處下風,也不怎樣吃虧。祈聖因獨鬥文道莊,卻是有點支持不住的模樣。

金逐流無暇細想,李南星和史紅英的本領他是知道的,他們二人聯手,料想史白都也奈何不了他們。祈聖因那邊的形勢卻是最為危險,於是金逐流身形一晃,就朝文道莊撲去。

文道莊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一覺背後微風颯然,反手便是一抓。這一抓準確無比,三只指頭,恰恰扣住了金逐流的寸關尺脈。這個部位乃是手少陽經脈匯聚之點,多好武功若給對方抓住了這個部位也是不能動彈。

文道莊已知來者是金逐流,想不到一抓就能把他抓住,倒是大大出乎文道莊意料之外。文道莊禁不住心念一動:“這小子的本領決不在我之下,何以這麽容易給我抓住?”心念未已,忽覺小臂一麻,金逐流的指尖反而戳著了他的虎口。

原來金逐流有顛倒穴道的功夫,不怕對方制著他的經脈。不過,雙方內力相當,這究竟還是十分冒險的一著。金逐流腕脈被扣,經脈雖然不怕受傷,內力卻是打了折扣,他本來要用重手法點文道莊的穴道,結果只是令到文道莊虎口受震,未能盡如所願。

但,雖然如此,文道莊已是吃虧不小了,虎口一震,恍如觸電,忙不叠的把手松開。祈聖因刷的一鞭掃將過去,文道莊無法閃避,百忙中振臂遮攔,祈聖因的軟鞭給他蕩開,文道莊的右臂起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祈聖因得金逐流之助,打退了文道莊,登時躍出圈子,一揚手使出了“天女散花”的手法,暗器雨點般的向著圍攻尉遲炯的那些人打去。

董十三娘揮舞長鞭,遮攔得風雨不透,只聽得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祈聖因所發的暗器沒有一枚打到她的身上。圓海在她掩護之下,也是絲毫沒有受傷。青符道人劍術甚高,也打落了祈聖因打向他的三枚透骨釘。但另一位四大香主之一的焦磊,在暗器打來之時,正在忙於招架尉遲炯劈他的一刀,心難兩用,中了祈聖因的一枚梅花針。

焦磊是獨腳大盜出身,武功本來不弱,在六合幫的四大香主,他雖然比不上董十三娘,卻在圓海之上,和青符道人在伯仲之間。不料中了這一枚小小的梅花針,恰恰射著他的關節要害,一條手臂登時不能動彈。尉遲炯何等厲害,閃電般一刀劈下,焦磊受了傷的手臂再著一刀,痛得他殺豬般的叫,猛跳出去,渾身上下一片通紅,變成了一個血人。跳出圈子,人也就暈倒了。

說時遲,那時快,祈聖因已來到,冷笑說道:“你這女賊,也配使鞭,我就與你較量較量鞭法!”祈聖因號稱“鞭劍雙絕”,剛才與文道莊交手,未能盡展所長,如今碰上了功力較文道莊稍遜的董十三娘,雙方旗鼓相當,祈聖因的劍法卻比董十三娘更為精妙,登時把董十三娘打得手忙腳亂,只有招架之功。

金逐流一指迫退了文道莊,哈哈笑道:“多謝!多謝!”原來在雙方一合即分之際,金逐流已是施展空空妙手,偷了文道莊身上那支何首烏。

沙千峰鄭雄圖雙雙搶上,沙千峰先到,金逐流笑道:“日前路過貴幫,多蒙招待,今日借花獻佛,敬你一杯。”隨手在八仙桌上抓起一個酒壺,向沙千峰劈面打去。

沙千峰掌力足以開碑裂石,橫掌一擊,“當啷”一聲,酒壺當中裂開,沙千峰給這一壺酒潑得滿頭滿面,眼睛都幾乎睜不開。說時遲,那時快,只覺微風颯然,金逐流已經落到他的身前,沙千峰盲目的一拳搗出,金逐流使了一招“天王托塔”的大擒拿手法,一托肘尖,喝道:“去!”沙千峰的氣力已經使足,收勢不住,只是給金逐流輕輕的一帶,整個身子便似皮球般的給拋了出去。

金逐流一個轉身又迎上了鄭雄圖,鄭雄圖識得他的厲害,慌忙一掌劈下,喝道:“我與你拼了!”鄭雄圖的掌心鮮紅如血,掌風中且隱隱帶著腥味。

原來鄭雄圖自恃練有毒砂掌的功夫,以為金逐流不敢與他硬拼;若然硬拼,至多也是兩敗俱傷,自己這邊人多,後援一至,金逐流必將受困,而自己卻可以從容療傷。

鄭雄圖的算盤打得如意,不料一掌劈下,只見金逐流翹起中指,指尖對正他掌心的“勞宮穴”,笑道:“你要拼命麽?我把你這狗爪廢了,看你如何拼命?”鄭雄圖是個識貨的人,見他這一指戳出,不覺大驚,原來“勞宮穴”是手少陽經脈的終點,“勞宮穴”若給對方用重手法戳傷,真氣一泄,這毒砂掌的功夫就要立即破了。以後再練,至少也得花十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