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從頭再來(第4/7頁)

“八十一年前,豈不是傳言‘九空武界’遭遇驚世大劫,分裂出‘九空獄界’,無人能回溯的一段禁區,等一下……”

話音未落,眼前景象已為之大異,彌斯力亞已發現自己身處某處並無任何具體實物存在,但又絕非一無所有的空間。在他的面前,儼然有著一朵又一朵熾烈燃燒的黑色火焰,猶如漆黑蓮華一般,不住地朝四面八方延伸。仿佛天地間所有的不詳與兇煞所聚,至陰、至毒、至怨、至邪、至狂、至戾、至兇,每一朵蓮華之中,都有無數人影在掙紮翻滾,發出淒厲嚎哭與怨毒的咒罵。

“久違了,中洲武神,姑且以一式‘大梵煉獄刀’,作為我們宿命對決的開胃菜吧!”

在千萬盛開的黑蓮之中,一名散發無比桀驁不羈,兇橫肆意氣勢的男子在無數或鋒芒絕世,或兇邪詭異的神兵、魔兵的拱衛下,帶著似輕蔑,又似期待的冷冽笑意,踏蓮而來,只是一下舉手便是天地傾覆,四周空間在劇烈動蕩中變得支離破碎,如同被重擊的破碎鏡面,其中閃爍顯出無數猙獰慘厲情景,破空的金刀、染血的鉤鉞、飛濺的血肉、火中的扭曲人影、猙獰的狂笑、復仇的快意……乃至於禮崩樂壞、兵荒馬亂、骨肉相殘、血腥屠城、國破家亡、窮途末路……仿佛無數個世界的殘酷與罪惡盡聚於此,又彼此攀咬攻訐,撕扯糾纏著一並墜向地獄深處,哪怕驚鴻一瞥都是怵目驚心,徹骨生寒!

“以血還血,以暴制暴。在潰爛擴散,枯朽蔓延之前,以鋼刀剮去爛瘡,以烈火焚盡枯枝……好生激進的理念與手段,這位就是武獄之主?話說……我哪裏像了中洲武神,我改還不行嗎?”

彌斯力亞額頭冒汗,眼角抽搐,匆忙間回頭一瞥,卻見另一位布衣男子不知何時已屹立在他身後不遠處,面容初看近似王宗超,但細看卻百相百態,仿佛在市井村落每一處都可以看到的最為熟悉與平凡面容,樸實而無華,浩然而滄桑,鮮活而執著。他身周圍繞的,也不是什麽神兵利器,而是鐮刀、鋤頭、鐵錘、斧頭、甚至木匠的尺、書生的筆,幼兒的木刀木劍等最為純樸常見的工具、用具、玩具。他舉手投足之間,或見農夫揮鋤、或見樵夫伐木、或見漁夫撒網、或見鐵匠舉錘、或見牧民揚鞭、或見獵戶開弓……又見春夏秋冬,日出日落,潮起潮斂,滄海桑田,以及其中篳路藍縷、披荊斬棘、開山懇荒、梳理風水的一幅幅古老蒼涼的畫卷,褪去浮華,延綿不絕,似乎從古到今,一直在演繹,一直在延續,卻又不是簡單的循環重復,而是一直在變化革新,從種種平凡喧雜之中,匯合升華出一種自強不息,開拓進取,改天換地的大氣魄、大氣勢。

無形中,彌斯力亞已憑著超絕的精神修為洞悉對方的來歷——對方正是中洲武神的真身,但其核心意志與理念卻並非“武神三約”,而是來自另一個平行時空,在團戰中舍己成神的王宗超所踐行的“武濟眾生”之道。

在那另一個平行時空的風雲世界,由於水族居地蘊含龍元氣息的池水因某些人的陰謀而外泄,造就一批繁殖力、食量、攻擊性都尤為兇猛的異種蝗蟲,加上當時南澇北旱天災連年,終究釀成空前浩大慘烈的大饑荒。諸多武林人士持著武力結寨屯糧自保,哪裏理會平民百姓的死活。而由於他們的武力,也使得饑民“吃大戶”的代價慘重了許多倍,加上朝廷為防流寇而一味重兵圍困,更加沒了活路。另一個時空的天劍無名等正派高手對此局面也束手無策,最多也只是依著慣例行走災區解救些習武根骨資質較佳的幼童,或稍解愧疚之心,或搏個名聲,或趁機發展人才儲備,說到底還是放任數百萬人盡快死去以免災民四散荼毒天下。而另一個時空的斷浪則乘機起事,意圖引諸多災民去圍攻“萬佛谷”,利用無數災民的性命去啟封谷中“大邪王”,進而顛覆天下。

而那另一個時空的王宗超則親身領著無數災民,憑著天人感應與神道禦眾之能,傳予他們能夠在天災中活下去的基本武學,又領著他們互助協力,突破官兵的困阻,輾轉千裏,再以傳授天人武道的名義,召集眾多武林中人,沿途打破眾多武林大豪的要塞,散糧救眾。此後他又降服斷浪、大邪王,集結群力,展天人之威,率領著無數追隨者鏟平了異種蝗災的源生地,甚至生生開辟、鑿通百裏秦嶺,讓南方泛濫的洪水泄入久旱的北方,猶如武者打通任督,龍虎相濟,以此闡述、踐行武濟眾生,以人勝天的天人武道。

雖說同樣是王宗超,但是因時濟會,所立的神道根基更深更厚,更能立足蒼生,隨著九空武界向多元時空發展串聯,晉升多元一體,也漸漸取代“武神三約”,成了中洲武神的關鍵理念與核心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