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畫 第十八回 死路(第2/4頁)
歐陽珊一驚懼無限。
這時候她便看見一個人出現了。
這個人雖然喬裝成販針線的雜貨郎,但歐陽珊一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人畢竟是她的丈夫啊!
歐陽珊一一顆心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了,然而呼不出,喚不到。
馬竟終一走進客店,就看見被裝扮成一走江湖的郎中,那就是她的妻子。
馬竟終一看見他的妻子,便掉頭就走。
他妻子沒有說過一句話,但馬竟終一看他妻子的眼色,便知道禍事就要臨了。
他得要馬上離開這裏。
他掉頭出店,然後狂奔起來。
他一定要趁權力幫的人未察覺前奔離這裏。
奔離了這裏,能去得了哪裏?
馬竟終這已不能管,也來不及管了,他拼命狂奔,奔過一條街又一條街,一條巷又一條巷,忽然猛止了腳步,他前面矗起一棟墻。
沒有出路。
死巷。
路,到了死巷,便沒有路了。
人,要是到了死路,會怎麽樣?
馬竟終還沒回頭,就聽到後面放慢下來的腳步聲。
然後他就回頭。
他就看到了一個灰袍大袖的人,臉腫脹,眼小,微笑時陰濕濕的,又一副很斯文的樣子。
“你外號叫做‘落地生根’?”
馬竟終點點頭,他知道這個人不好惹。
“我叫左常生,外號‘一洞神魔’,你聽說過嗎?”
馬竟終額頭滲出了汗珠,他當然聽說過“一洞神魔”是個怎麽樣的人。
“我挖一個洞,正好埋你的根。”
然後那人緩緩地自袖子裏抽出兩葉銅鈸。
鋼鈸在陽光下一亮一亮時,也在馬竟終眼前一晃一晃的。
馬竟終被一漾一漾的鈸光反射得雙目迷眩,他馬上退背靠墻,先求無後顧之虞,再圖反擊左常生。
但是他背心一痛,胸前“噗”地一響,竟露出一截亮閃閃的劍尖來。
馬竟終目眥盡裂,狂叫一聲,整個人像魚一般地彈跳起來,血飛濺,劍拔出,墻也倒了。
墻轟然倒下,墻後出現了一個人。
墻原來是假的,就像布景板一樣。
路本來是有的,卻被這道假造的墻封死了。
墻後的人拿著劍,劍尖有血。
劍是好劍,亮如烈日,人是年輕人。
人在微笑。
“我叫康劫生,原來是蕭秋水的朋友,其實是權力幫的人。”
馬竟終怒吼一聲,揮拳打了過去。
他數十年苦熬苦練的內力硬功,可以迫一口真氣,居然不死。
但他忽然發覺雙脅被兩道利鋸一般的東西割入。
左常生的雙鈸。
蕭秋水就在四川的小鎮裏,忽然遇到了一個人。
他本來是要入城門的,忽然見城樓上有人影一閃。
光天化日下,一人竟越城樓落下,輕飄飄不帶一絲風聲,輕功恁地過人。
蕭秋水本也沒什麽留意,但覺大白天下,居然有人如此施展輕功,不禁稍加注意。
這原本是一個衣飾華貴的人,顯然是逃難途中,但神態依然雍容,十足世家子弟。
蕭秋水觀察之下,也不知那人有多大年歲。
這錦衣人一落下,城墻邊,立即響起了一陣輕噓。
然後立即有四、五個人,圍住了這錦衣人。
錦衣人看看無法突圍,也靜立不動。
“我與梁消暑、戚常戚等向無恩怨,幾位苦苦相逼,是何意思!”
這錦袍人雖然被圍,但說話之間,神態依然十分高貴。
那五個烏黑者被錦袍人道出姓名,似十分詫訝,互覷了一眼,使左拐的和右拐的拐於棍大漢喝道:“那俺呢?!你看俺是什麽人?!”
錦袍人注視那使拐子棍大漢一陣,即道:“我跟彭九也素不相識,無怨無仇。”
這時忽從墻上又躍落一人,那人手執鐵鏈,而城樓上飛落一人,手持皮鞍,兩人俱十分高大。
原先的那四名大漢說話了,其中兩個手執銀月彎刀的少年說話陰惻惻的:“不錯,我們確是戚大姑的得意手下。”
“他叫高中,我叫曾森。”
另外一對宛若孿生兄弟的大漢也接道:“你也看得對,我們是梁分舵主的弟子。”
“我叫何獅,他叫康庭;我們使的是喪門棒,這種兵器,你們慕容家雖有學問,不見得會使。”
蕭秋水著實吃了一驚:這錦衣人原來是慕容世家的人?
蕭秋水再看那自城墻上躍下來的兩人,竟然是烏江天險中“神州結義”搏殺“鐵騎神魔”閻鬼鬼逃出生路的安判官與鐵判官二人!
因此,蕭秋水更想留下來看個究竟。
只聽安判官叱道:“慕容英,你今日認命便了。”
慕容英苦笑道:“我與諸位,素昧平生……”
安判官一聲斷喝,打斷慕容英的話。
“既不相熟,何以又對我們的武功,打探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