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歌衫氣伯正人君(第2/4頁)

這下不但鐵背太歲變了臉色,連其他四名大漢;都錯愕不已,鐵背太歲黃豆般大的汗珠,自額前淌了下來,原來那甲衣便是他附在背後的,每逢遇上勁敵,便用背帶甲衣撞向敵手,很少有不奏效的,所以江湖上才給了他個綽號“鐵背太歲”,位居”東南霸主”手下“五方太歲”之首。而今貼身甲衣竟教人取下,自己尚不知曉,這一下,可是驚得膽變綠,驚得臉發藍,明知不是對方對手,但又不甘忍此辱,嚓地拔出腰間的板門斧,掄斧吼道:“你……你幾時偷的?”

那小姑娘故意長長地“唷”了一聲,道:“你太歲爺就算是真的,不是假的,也不必大咆小哮地對我這小女子吼啊……剛才你們幾位大爺怒馬長鞭咯得咯得地來到我家公子大門口,我正在門前討口飯吃,被驚走了,既設了生意上門,只好從您大爺背上借件金甲來填數啦……”

另一名單眼大漢膛目道:“原來適才門前的小乞兒就是你?”

小姑娘笑了笑,怪天真地道:“人說‘單眼太歲’目力最佳,百步穿楊,十步穿針的,果然名不虛傳,認出我這乞兒相來了。”

“單眼太歲”甚是穩重,勉強拱手笑道:“適才俺師兄弟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兄台……姑娘就是公子貼身丫鬟‘歌衫’姑娘……俺大師兄的寶甲,是他吃飯的家夥,價值連城,不知可否賜還,咱們再另行向姑娘謝罪……”

那小姑娘笑道:“小女子姓秦,賤名歌衫……這件甲衣嘛,在大太歲來說,可謂奇珍異寶,但對我家公子來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還給大太歲爺也無所謂……只是……”

“只是什麽?”“鐵背太歲”最是著急,他的武功在四個師兄弟中,不算得最高,而今能享聲名,全憑這一件金甲衣。

秦歌衫笑嘻嘻地說:“這件金甲衣,也不是你鐵背大爺的。”

“鐵背太歲”變了臉色,但知對方紮手,強奪只怕不行,只得跺著腳吼道;“不是俺的是誰的?”

“歌衫”輕笑道:“大太爺是真的不知,還是假作不知?這件寶衣,原叫‘金絲銀甲’,原是浣花蕭家的,在長板坡擂台一役中,你大太歲爺趁混亂中摸去,所以……我不能還給你,待我家公子找到蕭大俠後,再交回他手裏……這事兒嘛,就不追究了,你看怎樣?”

“鐵背太歲”氣得脹粗了脖子,偏生又給“歌衫”說中了,他一肚子氣無處可泄,幹脆賴潑上了,吼道:“你還是不還!”一輪雙斧,就要撲上。

“還。““歌衫”俏笑,一揚手,石獅子飛摜而出,勢頭兇而急,“鐵背太歲”等五人閃躲不及,五人硬著頭皮,齊心合力,“頂硬上”,一起開金刀馬,雙手天王托塔,硬生生扛住。

這五人在武林中,也是響噹噹的角色,那口石獅加一摜之力,怕也有七百斤之力,這五條大漢,硬吃住了,但就在這刹那間,歌衫飛起,翩翩如舞,但又快若流星,五條大漢脅下俱是一麻,勉強放下石獅,砰的一聲,塵土飛揚,五人都白了臉色,知著了這人道兒,運氣一試,果然氣穴阻塞,一時都不知如何是好。

一名疤臉大漢,最是知機,低聲下氣地道:“這位秦姑娘,我等趕路被星戴月的,來替家師傳話,拜會你家公子,姑娘卻下此重手,未免……”

歌衫嘴兒一努,禁不住噬笑道:“什麽重手,只是你們剛才想動粗,我才封了你們的一處血脈,三五時辰內,提不起氣力罷了,自會解穴無事,枉你們也是武林人,竟不知本姑娘封的是什麽穴道。”

五人面面相覷,尷尬當堂,又是喜來又是愁,歌衫臉色一冷,道:“好,你們帶來了什麽消息,我洗耳恭聽!”

五人在東南一帶,跟著他們師父江傷陽,作威作福,誰敢出面頂撞他們?誰也沒有那七個頭,八個膽,而今來到“梁王府”,先給一個老蒼頭鎮住,再給一個小丫頭來播弄,偏生自己等人差對方太遠,發作不得,只氣歪了鼻子,疤臉大漢忍氣吞聲道:“家師是‘東南霸主’江傷陽,家師再三吩囑過,要對公子爺面稟……”

他特別強調帥父的名號,擡出“東南霸主”的名諱來,少說也可以震震人的膽子,歌衫卻皺著鼻子笑道:“得了,得了,什麽霸主,就算他親來,公子爺日理萬機,忙得很,也得先經過我歌衫來傳話……怎麽,難道諸位爺嫌我歌衫不夠格是不是?”

五條大漢臉色變了又變,“疤臉太歲”結結巴巴,苦著臉道:“當然不是……但家師吩咐過……”

忽聽一人道:“是不夠格。”

聲音飄飄晃晃令人聽了不知怎的,引起一陣煩惡,要吐,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五人一聽,卻臉露喜色。

歌衫的柳眉快得幾乎讓人看不見的一蹙,立刻又笑嘻嘻地擡頭,尖秀的下巴迎著陽光,如銀鈴般地笑道:“怎麽啦?我說,堂堂一方霸主江十八爺,怎麽坐在屋瓦上喝風曬太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