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猿奪卷(第3/12頁)

大悲咒的嘴巴依舊在動,看著仍然是在念誦經文,但是卻不再有聲音發出。的確如此,大悲咒此時將那經文已經變成了默念。發聲念誦是為了對別人施加沖擊和壓力,改成默念則是對自己內息、功力的一種提升,這樣的做法是為了讓自己進入到一種攻守兼備的狀態。

很少有人見過大悲咒默念經文,即便是大天目也只見過一兩次而已。只有在遇到絕頂高手的時候,在沒有絕對把握戰勝的對手面前,大悲咒才會采用這種默念的方式提升自己的內質和潛能。

發出虎嘯般吼叫的是虎禪子,他是斷然擊殺自己兩個一眾聚義處的手下才獲取空間脫出漩渦,沖到大悲咒的面前,並且發聲擾亂大悲咒念誦的經文。說真的,此時此地也就虎禪子這樣心狠手辣且功力高強的高手能夠脫出血渦的糾纏,因為他是匪家邪道出身,所用的是別人意想不到的手段。

虎禪子雙手持一對白虎牙,所擺出的是一個極為誇張的虎撲架勢。大悲咒默念著經文,身形則和剛才一模一樣,就像是連根汗毛都沒有顫動一下。

虎禪子的白虎牙看起來比刨皮削瓜的小刀還要短小,而且沒有鋒刃,牙尖也不夠銳利,怎麽看都不像是可以用來殺人的武器。但是內行人都知道,白虎為妖虎,生性嗜血,其牙別具靈性。這對白虎牙看似沒有鋒刃也不夠銳利,但其實入肉便如刀切豆腐一般。而且這對白虎牙還可以感覺到血脈的流動和心脈的跳動,所以搏殺之中可循血、循心而動。就算是最常見的招式,施展過程中都可能因為虎牙的牽引而出現意想不到的變化,而且這些變化都是針對對手最敏感的要害處,讓人防不勝防。

大悲咒默誦經文的嘴唇已經是似動非動,速度也越來越緩。而一旦完全停止,則說明他已經將狀態提升到了極致。他的身體真的是一動不動,旁邊纏鬥帶起的勁風竟然不能讓他的衣物稍稍飄擺一下。不,準確些說他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尊塑像,一尊以內力將自己包裹、定型的塑像。

虎禪子的虎撲架勢擺了很久卻始終不曾出手,只是口喉間不停地發出低沉的呼咆之聲,以防止大悲咒突然發聲、以聲為攻。按說這不是虎禪子的風格,但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面對大悲咒這尊塑像時,他手中的那一對白虎牙失去了靈性,失去了循血、循心的功能。而且在那根本聽不見的經文念誦聲中,似乎連嗜血的天性都失去了。

大悲咒和虎禪子兩個絕頂高手處於僵持的對峙狀態,但這樣一來便讓更多人有機會動起來,比如說唐德手下原來試圖阻攔大悲咒的那幾個高手。眼下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大好的機會,於是幾人一起朝倪大丫沖了過去。

倪大丫此刻雖然從茫然中醒悟過來,但依舊怔怔地拿著那個皮卷不知所措。而當那幾個高手朝著他圍撲過來時,他更是連動動手指的反應都沒有。

“把那東西扔了,快把那東西給扔了!”倪稻花在朝著倪大丫大聲地喊叫。

但為時已晚,那幾個高手的功力雖然無法與大悲咒、虎禪子這些人相比,但速度那也是鷹掠狐竄一般。倪大丫不要說將皮卷扔出去了,可能還沒等他完全聽清倪稻花的喊話,他就已經被別人撲倒在地了。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倪大丫不但將皮卷扔出去了,而且還扔得很遠很遠。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扔出過這麽遠的距離,而能做到這樣都是因為啞巴及時出手了。

幾個撲向倪大丫的高手是被連續的小弩箭給逼退的。啞巴這連串的小弩箭是用諸葛弩射出的,而且是在快速移動中邊跑邊射的。而當倪大丫終於聽從倪稻花的喊叫將手中的皮卷扔出去的時候,啞巴所持諸葛弩中的十支弩箭剛好射完。啞巴手動如電,武器立刻便換成掛在腕上的彈弓,並且連續射出三枚泥丸。三枚泥丸按先後順序全部擊中在空中翻轉飛行的皮卷,讓其保持飛行的力道和高度,所以這皮卷才會扔出倪大丫從未扔出的距離。

皮卷是在對抗的血渦範圍中落下的。本來下面滿滿當當都是人,但是當看到那皮卷落下來了,竟然一下讓出一塊很大面積的空地,就像怕被那皮卷砸了頭一樣。

其實這正是一種激烈對抗才會出現的現象,因為在相持對抗中誰都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去接拿那個皮卷,必須先采取行動將和自己相持的對手盡量逼退,遠離那個皮卷。只有保證皮卷不落在別人手中,自己才有機會拿到。但由於這種想法、這個做法是在場所有人共有的,所以當大家都付諸實際動作後,就相當於是大家共同讓開了一大塊空間。

皮卷是飄落下來的,紮系皮卷的帶子在空中被啞巴的泥丸打掉了。皮卷攤在了地上,很多人都看到了皮卷上的字樣和圖形,因為這周圍已經被火光、燈光照得亮如白晝,因為看到的人都是些目力過人的高手。雖然皮卷上的字樣不是誰都認識的,雖然那圖形也只是隱約看到些線條符號,但是無論從整體外觀還是圖形特征上判斷,這都應該是一幅指點了某個秘密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