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贈名駒翡翠歷險劫

何件容說道:“他們果真這麽厲害?”

女羅刹郁雅冷笑一聲,道:“也是一群癩蛤蟆。”

何仲耷拱拱手道:“在下可得走了。”

“你有什麽急事或者困難麽?”

何仲客被她關切的聲音弄得怔一下,耳邊忽然響起“硬漢”兩字,立刻豪氣地道:“沒有,沒有什麽事。”於是他頭也不回地走出林子,來到大路上,略一辨認方向,知道亂葬崗已走過頭,便往南陽城那邊走。

穿過兩片疏林,亂葬崗赫然在望,月光下只見好幾座占地頗廣的山丘,豎立著無數小石碑,顏色十分慘淡。白楊稀疏地分綴其間,益發覺得蕭條荒涼。

他越過一座山丘,驀然發覺自己生像已處身在自冥鬼城,舉目四望,只有慘白色的基石和蕭蕭白楊。

秋風淒緊,夜翼寒重,觸目盡是死亡的標幟,何仲春心中一動,漸覺萬念俱灰,但同時緊張的情緒,也越來越濃厚。

慘白朦朧的月光下,一道黑影在空中極迅速地掠過、快得有如星墜長空,何種客心中一凜,擡頭去瞧,只聽一聲淒厲哀鳴,劃破了這片死寂,那道黑影立時消失。

何仲容聽得到自己的心咚咚跳著,於是安慰自己道:“別慌,別慌,那不過是只夜鳥而已。”但他依然聽到心跳之聲。

他並不為了自己驚懼而慚愧,只希望快見到人形,不管是生是死,好快點結束了這種恐怖氣氛的負擔。

再走上一座山崗,那邊似乎更荒僻些。基石都東倒西歪。而且白楊樹也較多,大概此地白天也甚荒涼可怖,故此喪家都選擇外面的地方而不大敢到這後面來。

何仲容想道:“那邊有幾株白楊可供藏身,我先躲在那些樹後,等他們來找我。”躍下崗去,便奔那些白楊樹矗立之處。

一穿過樹蔭,眼光到處,那邊的曠地上,一個全身雪白的人屹立在月光下,倉促間竟看不出那人的面目,定睛一看,那人連頭到腳都是白色,哪有五官?不過是一堆白色的人形罷了。這一驚非同小可,眼睛轉向四周,並沒有第二個如此形狀的鬼塑,眼光再溜回來,那個白色的人形已無影無蹤。

何仲容鏘地掣出鋼刀,揉揉眼睛,那個白色的人形沒再出現,他心中咕咕道:“莫不成早先被女羅刹郁雅嚇了一跳,現在因心虛而眼花?”想到這裏,基地一聲極難聽刺耳的聲音,從地下傳出來。聽著可真像荒墓中的鬼在嚎叫,這聲音四處飄動,倒不知從何而來。何仲容屹立不動,橫刀四顧,原來他這刻認為反正聽不出鬼哭之聲從何而至,倒不如不動彈,且看荒墓鬼台如何來收拾自己。

忽然從眼角處瞥見白影一閃,當下豁出性命,扭頭一看,敢情早先所見的慘白色人形站在他左側兩丈之遠,頭腳僅是一片慘白,看不出五官來。

“來吧!”他在心中狠叫:“我讓你整治死了,還不是一樣冤魂不息,那時節我在冥府好好跟你打一架。”但到底對著的是個鬼魅,故此他不久出言招惹,只把手中鋼刀擺了一下。猛聽右惻低低尖嗥一聲,登時毛發盡豎,扭頭一看,又是一個全身慘白的人形鬼魅悄悄直立在兩丈之外。他冷不防再回轉頭去瞧左側那邊的一個,目光到處,一片黑暗中,那鬼已自失蹤。

這一下他可就確定了乃是這荒涼墓地的鬼魅,心中雖然害怕,但又不敢撥腳逃走,生怕這一走那惡鬼便來追,那時可就糟透了。正在心驚膽戰,頭皮發炸之際。忽地鬼哭之聲全收,剩下一片死樣的沉寂。

他慢慢倒退,心中發狠地想道:“來吧,來了我就給你一刀。”退了五六步,忽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這一下可把他駭慘了,全身冰冷,動彈不得。

那只手在他肩頭上重重柏一下_他為之打個踉蹌,差點兒摔在地上,回頭看,一個黑衣大漢站在那兒,正是日間所見的人魔邱獨門下黑煞手桑無忌。

他冷冷道:“你的膽色不錯,居然沒給嚇死,可是功夫太差了,我這一拳如用重手,你早就死了。”

何仲容跳將起來,鋼刀一舉,指著黑煞手桑無忌叫道:“什麽?那些鬼是你們扮的?”話一出口,耳邊左右連聲冷笑,轉眼一看,果然是尉遲兄弟,其中一個手中提著一捆白衣。

老大尉遲剛道:“算你有種,你看看這個。”說著話猛一振臂,手中那捆白色衣服出過去。何仲容伸手一抱,但覺那捆白衣重達千斤,不由得連退三步,方用拿拉站穩。這一來心知對方驕狂自大,武功果然極是高明。抖開那捆白衣一看,敢情是三襲白袍,另一個白布頭套,怪不得早先進不出五官。尉遲剛又道:“我們並不會邪法,絕不能飛天通地,但我們的確借助三個大地洞,才能夠神出鬼沒,與及發出異聲而你找尋不出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