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6頁)

藍九卿大笑說道:“雲妹,你自詡聰明過人,怎地今日如此槽懂?敢是被奪中香火熏迷了心竅?若非雲妹國色天香,你我縱然送旅相遇,我卻一絲無動於衷,試問這姻緣山何而來’既然‘萬般皆天定,半點不由人’,能預知吉兇,留上幾分又有何用?與其弄個不足以采信的吉兇而整日懸掛於胸,倒不如無憂無慮地過上一天算一天。”

雲姑一跺蓮足,嬌噴說道:“你這人真是塊頑石頭,我懶得跟你羅嗦,你要去就一齊去,不願去就在這兒等我,找不信一個人兒進不了佛殿。”

藍九卿聞言忙賠笑說道:“雲妹這是什麽話,難道你忘掉了你我定情之夕那句,‘在天比翼,在地連理’,永生不渝的誓言?既然雲妹執意要去,哪怕是森羅地獄我也要陪你闖上一闖,何況區區一座‘相國寺’?”

不管他這句話語兒是否言出由衷,雲姑心中已感萬分安慰與甜蜜,嫣然一笑,轉過嬌軀,裊裊走向佛殿。

藍九卿望著眼前那個婀娜多姿的背影,搖頭一笑,舉步跟進。

一進佛殿,雲姑恍似換了一個人兒一般,嬌靨上那片妖媚神色盡掃。虔誠肅穆,緩緩地向著蒲團跪下嬌軀,無限莊誠地祈求心願。

藍九卿則是負手情立一旁,輕蹙雙眉,一副無動於衷的神態。

雲姑拿著竹簽兒至偏殿尋出了一張紙簽兒。

紙簽兒上四句是詩是經的廿八個字兒卻看得她心中猛震、花容失色!

正自雙目凝注簽兒,茫然發任之際,藍九卿已自疾步走過,一把搶過簽兒,低頭一看之後,連他也不由心中暗震地蹙起雙眉,心想,哪有這麽巧的事兒,難道冥冥中真個有神。

原來簽兒上寫的是:

風雲乍起波濤生,

萬事早定冥冥中。

一朝南柯夢醒時,

皈依我佛證前因。

默然半晌,方始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何妨等到南柯夢醒時。”

微微一頓,轉注雲姑一笑又道:“雲妹,我說得如何?

本來無憂無慮好端端的,現在卻弄得個愁眉苦臉、憂心忡忡,何必為這幾句鬼畫符敗了我們的雅興,耽誤了我們的正事。”

說完,雙手將那張簽兒撕得粉碎,微微一笑,隨手灑落。

雲姑攔阻不及,輕蹙雙眉,白了他一眼,埋怨說道:

“你這人……”

目光瞥處,如遭電殛,神情一變,伸手一扯藍九卿,低聲急道:“卿哥快看,那不是那兩個丫頭?”

藍九卿一怔回顧,一雙鷹目中突然兇光大盛,咬牙切齒地狠聲說道:“這叫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踏破鐵鞋、鬼使神差,少爺這回如不將你整得死活不得,難消我心中之氣恨……”

雙目兇光中倏又滲入一絲異采,一扯雲姑,接道:“雲妹,那穿白的丫頭我認得,正是我昔日仇人,那穿紅的莫不是……”

突被雲姑反扯了一把,當然會意,一聲獰笑,雙雙隱入殿角。

佛殿內柵搬走進一白一紅,兩位背插長劍的勁裝絕色少女,正是那陸菱艷與狄映雪二女。

二女俱是一般地風塵仆仆、深蹙雙眉憂形於色,神情顯得有點兒憔悴。

盡管如此,卻仍是難掩她們的絕代風華。

但聞狄映雪憂聲說道:“艷姐,我們下山已是好幾天了,卻仍是一點蛛絲馬跡也無,人海茫茫,江湖險惡,我真擔心她會……”

陸菱艷淡淡一笑,說道:“雪妹不必如此焦慮,如今事已至此,急有何用,好在這次咱們是分三路找尋,我們沒有收獲,說不定仲孫伯伯和成姐姐他們已有線索也未可知。”

狄映雪微籲一口氣,說道:“但願如此,不過我卻覺得希望甚為渺茫,她也太任性了,即使急著要找他,好歹也得和我們姐妹商量,如今一個人兒跑下江湖,真令人擔心。”

陸菱艷道:“雖然我們明知希望渺茫,但是我們仍不能放松一絲地去找尋她,依她的性情,但願她不要出什麽差錯。”

至此,淡淡一笑,纖手一理鬢邊飛揚秀發,接道:“雪妹!你以為她此次私自下山是單單地為了找他麽?”

狄映雪一怔說道:“我看不出還有什麽別的,莫非姐姐另有所知?”

陸菱艷淡淡一笑,說道:“其實這也不算什麽,她和別的心胸狹窄的女孩子一般,嫉妒心太重。”

狄映雪一怔,苦笑道:“艷姐可否說得明白點兒,我仍是一時難懂?”

陸菱艷一嘆說道:“看來急令智昏這句話兒委實半點不差,妹妹平日智慧超人,今日為著這件事兒卻弄得靈竅一敝若此……”

狄映雪苦笑一聲,赧然垂首。

陸菱艷微嘆一聲,接道:“妹妹,對不起,也許我的話說得重了一點兒,她此次私自下山雖然找尋他是個原因,但那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恐怕還是她心中對我們姐妹極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