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8頁)

從出客棧門到上了馬車,李燕月沒看見對街屋檐下那個漢子,想必是此刻這情勢不對站在那兒會惹禍上身,躲了。

人在馬車裏,車蓬密閉,看不見外面,李燕月只覺得馬車由徐而疾,由慢而快,他也覺得馬車進了內城。

約莫盞茶工夫之後,馬車慢下來,停了一下旋即聽見轟轟開門聲,然後馬車又緩慢馳動轉眼工夫之後,停下不動了。

靠後的兩個漢子掀開車蓬躍了下去站在車後等著。

瘦削山羊胡老者站起來道:“到了尊駕可以下車了!”

李燕月站起來彎著腰下了車,老者帶著另兩個漢子跟了下來。

停車處是個大院子。除了眼前這幾個和騎馬跟在車後那十來個人,別的看不見人。

只聽瘦削山羊胡老者道:“尊駕請跟我來。”

他走在前頭,李燕月跟在他後頭,最後是那四個,左右是那十來個,一行人往後走,過一個月形門,進了另一個院子。

三面各一排房子院子裏沒樹,沒花,就連草也沒有,只有十幾個漢子提著刀站在三面的房子前。

瘦削山羊胡老者帶著李燕月,直往正北那排房中,居中一間走到了門前,瘦削山羊胡老者擡手推開門,然後側身讓路道:“請。”

李燕月沒說話,也沒客氣,邁步走了進去,剛進屋身後一陣風,兩扇門砰然一聲關上了,隨聽外頭‘咋’地一聲,像是上了鎖。

李燕月一怔,回身兩扇門是已經關上了,關得嚴嚴的,可是令他心神震動的不是因為門關上了,而是這時候他才看出了,那兩扇門的裏頭這一面,竟然是兩塊鐵板。

疾轉身再看屋內,他又一次的為之心神震動。

這間屋沒窗戶,四面墻白粉剝落剝落的地方色是深褐不用說又是鐵板。

擡眼上望,頂棚不是紙糊的,還是刷了白粉的鐵板。

顯然,他是被困在這裏了。

定過了神,李燕月疾轉身向門,震聲發話:“你們這是什麽意思這兒究竟是什麽地方?”

只聽門外響起了那瘦削山羊胡老者的陰冷話聲:“你已經看出來了,是不是?可惜,太遲了點,現在可以告訴你,這兒是‘九門提督衙門’的‘查緝營,你在裏頭乖乖待著吧。”

話聲一落,步履聲起,很快的走遠了。

李燕月沒喝止,也沒說話。

“九門提督衙門的查緝營”

敢情美郡主是找上了這個衙門。

鐵王府可以不理美郡主的那一套刁蠻,任性,這個衙門可不敢不聽美郡主的。

只是,現在想想,李燕月是只有氣,而不想笑了。

芝麻大的一點事,何況理虧的又是美郡主自己,幹什麽這麽小心眼,勞師動眾,非要出這口氣不可。

在鐵王府已經當面陪過罪了,還要怎麽樣,難道真的要讓李燕月跪下磕頭,一頓皮鞭,把李燕月打的皮開肉綻不可麽?”

越想,心裏的火兒越往上冒。

可是火兒歸火兒,他只有等美郡主來了以後再說。

因為他知道,置身在這一間屋子裏,要是外頭沒人開門,他也是出不去的。

口口口

天黑了,吃過晚飯以後,姑娘馬麗珠就回了屋,因為她覺的身上發酸,人有點乏。

許是從張家口一路往京裏趕的。

盡管騎的是千中一選的住馬,但是氏途騎馬,也是夠累人的。

點亮了燈,姑娘和衣躺上了床,剛躺下,又覺得混身發熱,心跳的厲害。

屋裏除了自己沒別人,姑娘解開了領口兩個扣子,沒用,還是熱。

春寒料峭,人夜更帶冷意,屋裏又沒有炭火爐子怎麽會熱呢?

姑娘沒想那麽多,只以為自己病了。

盡管一天到晚不是馳馬,就是打獵,可是畢竟多年沒出過遠門了,如今芳心裏帶著愧疚,頂著寒風,催馬疾馳這一陣趕,焉能不病?

不知道姑娘是得了什麽病,只看見她嬌靨通紅,喝了酒似的,不自覺地把衣服解開了好幾個扣子,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酥胸,嬌軀躺在床上,檀口裏不住的發出陣陣的呻吟,一雙玉手狠命的扯著被子,似乎要把被子斷爛。

看樣子姑娘是真病了,而日病發作得很快。

要是有誰能發現,或是這時候能來個人就好了。

真有人來了,門輕輕開了進來個人,進來的這個人,是郎玉奇。

他兩眼閃動著異采,嘴角含著怕人的笑意,閂上了門,一步一步走到了床前看著床上的姑娘馬麗珠。

他一擡手,一縷指風滅了桌上的燈。

刹時,屋裏一片黑暗漆黑-一

口口口

五人五騎,一前四後沖破夜色,劃破內城的寧靜,鐵蹄翻動,飛也似的馳到了一座大宅院前。

這座大宅院莊嚴、宏偉,圍墻丈高,門頭高大兩扇發黑的鐵門,石階高有十幾級,兩盞大燈照耀得門前光同白晝,高高的石階上,站著四名挎刀的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