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激  將(第3/5頁)

李克威道:“老爺子,這是您猜出來的,我可沒有說,我是連一個字也沒提,到時候您可得替我做個證。”

乾隆又一次地哈哈大笑,便連站在門口的唐子冀也忍俊不住,笑聲中,乾隆連連點頭,道:“好,好,好,你放心,將來見著海青,我一定替你做證就是,你沒提一個字,連唐子冀都聽見了。”

李克威道:“老爺子,我先謝了。”

乾隆笑聲歇止,微一擡頭道:“我叫你一聲克威,你吃不了虧,想當年我跟海青稱兄道弟,算得上是一對莫逆之交,知心的朋友,論年歲,我比海青小,你用不著再叫我老爺子,願意嘛,就叫我一聲四叔……”

李克威道:“這是殊榮,誰不願意有個皇上叔叔,換個人就是磕頭求也求不到,我哪有不願意的,這聲四叔我是叫定了……”

李克威的說話,乾隆他為之暗暗心喜。

誰知李克威話鋒一轉,來了這麽一番話:“四叔,這聲四叔我可以叫,只是您來意……”

乾隆忙道:“怎麽,克威?”

李克威道:“您不是來求才的麽?”

乾隆道:“是啊,你以為我是來幹什麽的,玩兒?”

李克威淡然一笑道:“四叔,正如您所說,我不願妄自菲薄,我有一身文武,放眼當今,敢誇少有敵手,我算得上是個奇才,只是……”微一搖頭,接道:“我不敢讓您求我。”

乾隆一擺手,道:“上一代的好交情,別跟四叔客氣。”

李克威含笑說道:“只怕您會錯了意?”

乾隆一怔道:“怎麽,我會錯了意。”

李克威點頭道:“是的,四叔,我恐怕要讓您失望,辜負您一番厚愛……”

乾隆忙道:“怎麽,克威,你是不願意……”

李克威搖頭說道:“倒不是我不願意,只是義父嚴諭,官家、郭家,不許我沾惹任何一方,我不敢不遵,所以……”

乾隆直了眼,叫道:“海青他怎麽……他這是什麽意思?”

李克威搖頭說道:“我不明白,也不敢多問,反正他老人家這麽交待,我這做晚輩的就只有敬遵而不敢違背。”

乾隆道:“真的,克威,他真這麽說過?”

李克威道:“四叔,克威有一顆天不怕,地不怕的鐵膽,但卻沒有那種欺君的天膽。”

乾隆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他自己不出頭還則罷了,怎麽也教晚一輩的……這……這簡直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李克威淡然一笑道:“四叔,這不是我喜歡聽的。”

乾隆忙轉話鋒,道:“克威,我來了,你能不給我這個面子,今後讓我這張臉往哪兒放,怎麽再當皇上,怎麽再……”

“四叔,您言重了。”李克威道:“我說過,這是殊榮,您禦駕親臨,降大尊,紆大貴,我感動您而且感激,更應涕零叩首,以死相報,無如,四叔,義父的令諭難違。”

乾隆道:“他那是令諭,我是旨諭。”

李克威道:“四叔,我敢抗旨但不敢違令諭。”

乾隆還待再說,門外唐子冀飛快遞過眼色。

乾隆他會意,當即一點頭道:“好吧,我不勉強……”

李克威忙道:“謝謝您,四叔。”

乾隆擺了擺手道:“別跟四叔客氣,凡事都不能勉強,勉強不太好,尤其這種事,你要不心甘情願,那事情做起來就別扭……”

李克威道:“您要原諒,我父的令諭難違。”

乾隆道:“又是令諭,我聽了就討厭,說起來海青這個人我真摸不透他,唉,告訴我,克威,他怎麽樣,還好麽?”

李克威道:“謝謝您,他老人家安好。”

乾隆道:“他好,真的?”

李克威愕道:“怎麽不真?您這話……”

乾隆搖頭說道;“既然好就好,你不知道,我真怕他受不了當年……”嘆了口氣接道:“我剛才說摸不透他,現在越提就越摸不透他,克威,你義父的當年事,你知道多少?”

(海貝勒生平事跡,在拙作‘滿江紅’書中有詳載,敬請參閱)

李克威道:“可以說全知道。”

乾隆道:“誰告訴你的,他自己麽?”

“不,”李克威道:“是我八位叔叔。”

“八位叔叔?”乾隆怔了一怔,旋即“哦”了兩聲道:“我明白了,你是指海騰他八個?”

李克威道:“是的,四叔。”

乾隆搖搖頭,臉上浮起一片追憶色,道:“提起他八個來,叫人又興起一份懷念,海青這個人難得,海騰八個從年輕時就跟著他,從新疆到北京,又從北京到新疆,一晃這多年,始終是忠心耿耿,如今怕他八個也老了……”

李克威道:“可不是麽,胡子都長了。”

“怎麽,瞧瞧你四叔我,我比他八個小,我都胡子老長了,又何況他八個哩!好麽,他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