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玉 嬌 虎(第2/17頁)

瘦小白凈臉年輕漢子兩眼一瞪,道:“你要再數落我,我就回去。”

“別,我的傲幺爺。”高鼻梁大漢忙道:“你要是回去,不如紮我一刀,數落您,我也得敢哪……”向著夥計一擺手,喝道:“聽見了麽,夥計,給換套新的來,要快。”

夥計巴不得早一刻離開,應聲要走。

“慢點兒。”瘦小白凈臉年輕漢子輕喝一聲道:“記著給我換了就行,先給我打盆水來,我要洗個臉,這一路上風砂刺得人滿臉都是……”

說著,他擡起那只白皙嬌嫩的小手摘下了皮帽,黑忽忽一物墜了下去,垂在背後,粗粗的,長長的。

喲,夥計瞧直了眼,敢情是位年輕大姑娘,瞧那條辮子,圓圓的,粗粗的,烏油油的。

那件大襖缺德,擋住了她那婀娜剛健玲瓏的身材。

夥計呆了一呆,心想:“一個大姑娘家怎麽跟這些既粗又野蠻的漢子混在一起,這些人要不是好來路,這大姑娘就準是賊婆娘……”

心裏一哆嗦,腳下要動。

“慢點兒!”高鼻梁大漢咧嘴笑道:“她吩咐完了,該我了,我不要什麽洗臉水,給我來五斤燒刀子,五斤鹵牛肉,另外……”

大姑娘突然輕喝說道:“我不許。”

高鼻梁大漢一怔道:“幺爺,你不許什麽?”

大姑娘道:“愛吃什麽吃什麽,我不許喝酒。”

高鼻梁大漢道:“幺爺,我寧願什麽都不吃。”

大姑娘道:“不吃活該,我就不許喝酒,你剛才對弟兄們怎麽說的?這趟出來不是玩兒,大小事不許惹……”

高鼻梁大漢道:“幺爺,我這不是惹事,是喝酒。”

大姑娘道:“我知道,喝了酒就會惹事,也會誤事。”

高鼻梁大漢道:“幺爺,這趟出來可說不定多久才能回去,你總不能讓人一滴不沾唇,那能饞死,嘴裏能淡出個……”

大姑娘截口說道:“我不管,就是饞得躺在地上打滾兒我也不管,一句話,我就是不許喝酒,聽不聽在你!”

高鼻梁大漢忙道:“聽,聽,聽,沒人說不聽,誰敢說個不字?”

大姑娘道:“那就好,回頭我還要交待弟兄們一聲,誰敢沾一滴酒我就剁誰的腕子,別怪我翻臉無情。”

高鼻梁大漢一伸舌頭,道:“幺爺,你可真厲害,比大哥還行……”

大姑娘道:“他是他,我是我,在家他得讓我三分,出了門就全聽我的,誰要不服誰可以站出來說話。”

高鼻梁大漢道:“沒人不服,就算他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沒好氣的向著夥計擺手說道:“去,去,去,打洗臉水去。”

夥計巴不得有這一句,應了一聲,匆忙而去。

夥計走了,高鼻梁大漢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去,道:“幺爺,只怕不一會兒工夫,就驚動整個‘錦州城’了!”

大姑娘一擰腰,霍地轉過身來,大辮子猛地一飛,她揚著柳眉,圓睜杏眼,煞威逼人,道:“怕什麽?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大搖大擺進‘錦州’,為什麽不喬裝改扮進城?就是要他們知道,咱們到了。”

高鼻梁大漢道:“他知道了,別人可也不瞎不聾。”

大姑娘冷笑一聲道:“你是指這兒的六扇門、旗營,我看他們哪個敢正眼瞧我一下,吭一聲,殺了他們他們也不敢。”

高鼻梁大漢道:“諒他們也不敢,只是幺爺,阿風幾個回去向大爺報告的時候你在旁邊兒,聽說那小子手底下不貪糊!”

大姑娘柳眉揚得更高,道:“不含糊又怎麽樣,你知道,凡是攔咱們生意的有幾個能站著不倒的,多少年來誰又敢,玉翎雕他不是三頭六臂,我不但要會會他,而且非讓他躺在我腳底下不可,他的膽子比天都大,明知道是咱們的人還敢伸手……”

高鼻梁大漢道:“氣人的也就在這兒,幺爺,如今咱們到了,論實力能打遍這塊地兒,只是你說咱們從哪兒著手……”

大姑娘道:“待會兒再說!”

話剛說完,夥計端著一盆洗臉水走了進來,放好了洗臉水,他怯怯地躬身哈腰,陪笑問道:“姑娘,您還要什麽,請盡管吩咐……”

大姑娘一擺手,道:“麻煩你了,不要什麽了,只記住替我換一套新的就行了,你歇息去吧,有事兒我自會叫你。”

不差,大姑娘好說,人也和氣。夥計連忙答應一聲,道個謝走了。

夥計走了,大姑娘卷起子袖子,露出兩股嫩藕般粉臂,一雙欺雪賽霜晶瑩如玉的皓腕洗起了臉。

洗下來的水並不臟,可是大姑娘天生愛幹凈,恨不得把嫩皮洗下一層來,洗完再看,既白又嫩的嬌靨透著紅,吹彈欲裂,嬌艷欲滴,大姑娘美得像朵花兒。

美,加上艷,就像那盛開的牡丹。

大姑娘洗完了臉,把手巾往洗臉盆裏一扔,兩手揉著臉蛋兒,走過去往炕上一坐,開口說道:“消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