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擒賊擒王(第4/11頁)

徐海見狀大喜,笑道:“谷老弟,‘陰屍吸神掌’中者必死,你若放了徐某,我讓桓先生給你解藥。”

谷縝心一沉,目視陸漸,微微皺眉,姚晴也望著陸漸欲言又止。沈秀見勢不妙,忙道:“千萬不可放人。”搶上一步,擋在谷縝之前,雙眼透出兇光。

陸漸凝神片刻,搖頭道:“既不痛,也不麻。”說著扯下面具,但見中指處有一道淡淡的烏痕,不由恍然大悟:“好險,這面具隔住毒質,救了我一命。”一擡眼,忽見桓中缺呆呆望來,忽地尖聲叫道:“你……你是那晚的小子,你……你沒死?”陸漸點頭道:“你打我一掌,我廢你雙手,大家扯一個直。”

桓中缺氣恨交迸,心想陸漸沒死,那麽偷襲南京的事十九要敗露,如此一來,更不能容這一幹人離開。

轉念間,忽聽谷縝笑道:“徐兄,我不殺你,但問你一件事。”徐海見陸漸無恙,失望已極,冷冷道:“若問東島內奸,徐某寧死不說。”谷縝笑道:“不問這個,只問一件私事,因為事關隱私,不便被令屬下聽見。”徐海皺眉道:“你又有什麽詭計?”

“詭計不敢當。”谷縝笑笑,“還請徐兄下令,讓手下退出大廳,免得你我的話被人聽見。”

徐海大為疑惑,但怕谷縝鋌而走險,只得說:“你們退到秘道中去。”桓中缺心想這條秘道只有一個出口,守住了通道,不怕他們飛上天去。當下點了點頭,由同伴扶起,雙眼瞪著陸漸,恨不得將他囫圇吞下。

姚晴脆聲道:“桓中缺,你被蛇牙荊傷過嗎?”桓中缺應聲一震,回頭望來,眼裏閃過一絲狂怒,咬牙道:“不錯,都拜那賤人所賜。”姚晴莞爾道:“地母溫黛?”桓中缺叫道:“不是她是誰?”

姚晴又笑一笑,說道:“她沒殺你,真是奇怪!”桓中缺淒然大笑,忽地雙目噴火,厲聲說道:“她弄得我不人不鬼,跟殺了我又有何分別?”

姚晴望著桓中缺目不轉睛,仿佛那一張醜臉十分耐看,一邊注視,一邊默默點頭。沈秀瞧得心生妒意:“姚師妹天仙般的人兒,瞧這醜八怪做什麽?”恨不得伸出兩手捂住她的雙眼,要麽教她轉過頭來,多瞧自己幾眼。

桓中缺率眾退至秘道,谷縝叫道:“再退後些。”桓中缺心中疑雲大起,駐足不動。谷縝喝道:“退不退?”將匕首在徐海頸上抹來抹去,桓中缺縱有野心,也不敢擔上逼死主人的名聲,無奈麾眾再退。兩百多人擠在狹窄甬道,接踵摩肩,叫苦不叠。

谷縝忽道:“陸漸,關門。”陸漸應聲縱上,“咣當”一聲,關上鐵門,而後奮起神力,將鐵閂重重掛上。

眾寇不料有此一著,桓中缺心中納悶,想這大廳四面巨石,谷縝關上鐵門,不是作繭自縛麽?

沈秀也不由怒道:“姓谷的,你要尋死,幹嗎拿我墊背?”谷縝笑而不語,徐海忍不住叫道:“姓谷的,你要問爺爺什麽鳥事?”

谷縝從懷中取出羅盤,晃了一晃,笑道:“徐兄,這是什麽?”徐海怒道:“羅盤!”谷縝道:“羅盤有什麽用?”徐海見他盡問廢話,大為惱火,冷冷道:“既是羅盤,不是指方向,便是瞧風水了!”

“正是正是。”谷縝笑道,“小弟正想給徐兄瞧一塊好風水,保佑你斷子絕孫!”徐海大怒道:“姓谷的,士可殺不可辱。”

“少給自己貼金。”谷縝微微冷笑,“你一個草寇,大字不識幾個,也配稱士?”找來繩索,將徐海五花大綁,又扯一塊衣料,將他嘴巴牢牢堵住。

門外倭寇撞擊鐵門,砰砰有聲。姚晴不耐道:“臭狐狸快些,這次走哪一方?”谷縝走到一面墻壁前,摸著墻上鐵鑄的獸頭:“這是什麽獸?”姚晴一瞧,那獸彎角巨眼,鐵環穿鼻而過,不由恍然道:“牛頭。”

谷縝道:“牛為坤,坤位在南,路在南方。”轉動羅盤,循南走去,徑直來到另一尊獸頭前,那獸如獅如虎,口銜鐵環,形容猙獰。

谷縝取下火把,抓住鐵環奮力一擰,一陣刺耳聲響,獸頭應手轉動,轉到第四圈,忽聽轟隆之聲,獸頭下方千斤巨石徐徐向內退去,露出一個陰森森的大洞。徐海口中嗚嗚亂叫,眼裏透出絕望神氣。

撞門聲更沉更亂,谷縝忽道:“陸漸,你帶這廝先入。”陸漸押著徐海鉆入洞中,沈秀其次,姚晴正要跟入,忽見谷縝取下廳中火把,一一踩滅,姚晴尋思道:“是了,洞內必有機關讓鐵獸頭回復舊觀,卻無人將火把插回,倭寇若是破門,聰明的憑這一點破綻,便能猜到獸頭玄機,若將火把打滅,這幹賊子一定琢磨不透。”

想到這裏,深恨自己後知後覺,忍不住暗罵一聲“臭狐狸”,氣恨恨鉆入洞中。谷縝隨之爬入,入口雖窄,其內漸寬。谷縝摸索一陣,又摸到一枚鐵環,擰了四轉,只聽嘎吱連聲,巨石重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