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回論前知羅漢受揶揄 著先鞭祖師遭戲弄(第2/4頁)

這個問句,在柳遲聽得了,還不覺得應該怎樣的注意,以為這也只是隨口問上一句的,誰又不知道,笑道人和他們師徒是常在一起兒的呢。而在金羅漢一聽聞之下,不兔又是突然的一呆。

不錯,他的所以到這破廟中來,確是和笑道人有上一個約會,而有幾句要緊話要彼此當面談一淡。

但這件事連在柳遲的面前都沒有提起得,怎麽又會給這酒鬼知道?難道這酒鬼的前知的工夫,確是高人一籌,什麽事情都是瞞不了他麽?一壁只好木木然的,反問上一句道:“你要問這句話,是一種什麽意思?”不料,江南酒俠又在極平淡的話語之中,給上金羅漢很驚人的一個答語道:

“我一點也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只是偶然據我所知,笑道人已是到了平江,不再來這裏的了。所以,我也順帶的知照你們一聲,讓你們可以不必呆等下去呢。”他把這話一說完,好象已盡了他的一種義務似的,便又回過身去,向著廟外走去了。

但這一壁廂他雖是走了,那一壁廂卻使得金羅漢好生發起呆來,兀自在說道:“我原來和笑道人約好了在這廟中會面的,怎麽在未赴此約之前,笑道人就到了平江去?就算是為了要緊事不得不就去平江,卻也得通知我一聲,怎麽我尚沒有知道,反會給這酒鬼知道了去呢?”金羅漢一想到這裏,不覺連連把頭搖著道:“不對,不對,這是決計不會有的事。照此看來,這酒鬼大概是崆峒派所遣派來的一個奸細,生怕我和笑道人見了面,議出了什麽對付他們的好辦法來,所以用上這麽的一個計策。不過,倘然真是如此的一個用意,他們未免太是笨極。我就算是在這廟中和笑道人會不到面,難道不能在別處會到面麽?難道他們在這次打趙家坪以前,又能用什麽方法阻隔著我們,使我們連一次的面都會不到麽?”正在想時,忽見有白耀耀的一道劍光,從天際飛了來,目的正在他們所坐的那個地方。不覺疑懷頓釋,笑指著向柳遲說道:“你瞧,這不是笑道人的那柄飛劍麽?大概有什麽書信帶來給我了。即此而觀,那廝所說的話,倒是很有一點兒的意思呢。”說時,那飛劍早把傳來的那封書信,遞在金羅漢的手中,又管自飛了回去。,一瞧之下,始知笑道人果然已是到了平江,不再到這裏來,教他們快些兒去呢。於是,金羅漢暗中對於江南酒俠,更是驚嘆一個不置,知他確有上一種不可思議的前知工夫,並不是在那裏胡吹的。同時,他們師徒二人,也就借了一個遁,瞬刻間已是到了平江。

平江人為了他們是幫打趙家坪而來,早巳替他們備好了一個極大的寓所在那裏,他們一派中的人,也已到得很是不少。崆峒派的一方,卻是由瀏陽人作著東道主,盡著招待的義務,一切的情形,也和這邊差不多。只是到的人還要比這還來得多,那是還請來許多本派以外的人的緣故。

他們一到了平江人所預備著的那個大寓所中,笑道人即迎著金羅漢,向他說道:“了不得,這一次紅雲老祖果真要出馬了。我一聞得了這個消息,生怕他馬上就要到來,攻我們的一個措手不及,所以就飛快的趕了來,也來不及到那廟中去繞上一個彎子了。”金羅漢因為已有了江南酒俠的先入之言,並在證實了笑道人果已到了平江的這一件事上,深信江南酒俠是不打什麽誑語的,即一笑說道:“你這個消息是從哪裏得了來的?我看不見得會確實,或者只是崆峒派的一種宣傳,也未可知呢!”笑道人道:“不,這是千真萬確的一個消息,哪裏是什麽一種宣傳。你老人家請瞧,現有紅雲老祖討伐我們昆侖派的一道檄文在此,別的都可以假,難道這檄文也可以假得來的麽?”

說時,便把那道檄文遞在金羅漢的手中,金羅漢一瞧之下,果然在那檄文之中,把昆侖派中的幾個重要人物,都罵得體無完膚。他紅雲老祖實在為太瞧不入眼了的緣故,所以今番毅然決然的要出馬一下,和崆峒派合在一起,向他們昆侖派討伐起來了。從檄文詞寫得這般激情風發的上面瞧來,紅雲老祖這一次來是來定的了,出馬也是出馬定的了。若照江南酒俠所說。紅雲老祖來是來的,卻不見得會出馬,這又那裏會成事實的呢。於是,把一個金羅漢弄得疑疑惑惑的,也只好默然了下來。

不料。正在這個當兒,卻聽得有一個人在著空中說道:“這有什麽可以疑惑得的,我既已說了他不見得會出馬,那他本人就是硬要出馬,在事實上也是有點做不到的。你難道還不能信任我麽?”聽他這一派很稔熟的聲音,明明說這話的,又是江南酒俠。金羅漢不覺低低的說道:“了不得,那廝又出現了。瞧他現在的這種口氣,好象他的能耐大到了不得了,紅雲老祖一切的行動,都要聽上他的指揮呢。”一壁又把剛才的那番事情,約略的對著笑道人說上一說。笑道人卻仍把江南酒俠目作一個妄人,並不怎樣的懾服,即大聲回答道:“你這廝倒是好大的口氣。但是,紅雲老祖來也好,不來也好,出手也好,不出手也好,我們是一點沒有什麽關系的,你還是把這個消息去報告給他們崆峒派知道罷。”笑道人把這話一說,卻聽得江南酒俠哈哈大笑道:“不錯,這卻是我的多事了。現在,紅雲老祖已是到了半路上,我也就趕快的迎了去罷,不然,讓他平平安安的到這裏,出馬來和你們一交鋒,我此後不淪說什麽話,就要一個錢都不值的了。”言後寂然,看來渠真已是趕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