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回彼婦何妖奇香入骨 此姝洵美嬌態滯人(第2/4頁)

王碧娥一壁如此的說著,一壁又偷偷的溜過眼去,瞧看小茂聽了是怎樣的一個神情。果見小茂呆著了在一旁,大概已經這幾句話駭著了。心中不覺暗暗得意,便又向下說道:“其實,這都是你自己的不老到,可不能怪得我的。因為你既是不中意我,就不該和我結什麽親,既已結了親,便確定了一種夫婦的關系,就不能有什麽話可說了。須知道,我們女子都守著從一而終的這句話,這件事哪裏可以給你兒戲得的呢。”這更把小茂說得窘不可言。然在窘迫得無路可走的時候,忽又給他想出了一句話來道:“但是,照我父親說來:你和我是從小就訂了親的,我想這句話,恐怕不見得是確實罷。倘然真是確實的話,我現在就是不和你結什麽親,你不是也要等侯著我一輩子麽?”真是想不到,小茂竟會說出這些個話米。在王碧娥想來,還以為經上了他這麽的一陣恫嚇,小茂不得不改變了從前的意思,已是回心轉意向著她了。於是,她不禁得意忘形的,說道:

“不錯,我們確是從小就訂了親的,你把我等候得好苦呀。”

不料,他剛把這句

話說完,小茂即突然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戟指指著了她,吼也似的一聲大喝道:“咄,好一個無恥的淫婦,在這裏,你可把破綻露了出來,並不知用了怎樣的一個妖術,竟使我父親都在你的指揮之下了。哼,我且問你,我既是從小就訂了親的,你又是守貞不嫁的,在等侯著我這個周小茂,那麽,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為何又不把這些個事情況了出來,並完全不是這樣的一個說法呢?”這真好似從青天打下了一個霹靂來,第一次把王碧娥震駭得什麽似的,無淪她是怎樣的能言舌辯,卻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實在,這個破綻太是大了一點,已是補無可補的了。然在小茂這一方,一把這種神情瞧入了眼中,這一份的得意,也就可想而知的了。

至是,王碧娥也知道自己的底蘊,已給對方瞧了一個穿,再不是口舌所能為力,還不如把自己所擅長的那一種媚術,施展了出來罷。這在從前,她已是試不一試,只消她把這媚術一施出,不論對方是怎樣鐵錚錚的一個漢子,都得百練鋼化為繞指柔,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的。

王碧娥把這個主意一想定,即把窘不可言的一副神情收起,卻朝著小茂嫣然的笑了一笑,隨又摸出了一塊手絹來,在空氣中揚了幾楊。小茂最初見到了她的那種媚笑,心上好生的不得勁,便又想拔起足來,向著房門邊跑去了。但當他剛只走得一二步,忽有不論用什麽字眼都形容不出的一股香氣,直向著他鼻子邊襲了來,一到了鼻子中,即分成了幾細縷,徐徐的徐徐的向著他的四肢百體間都輸送了去。而每到達一個部份,那個部份的肌肉,就覺得有些松弛下來,而且在意識到軟綿綿的之外,還有些酸酸的麻麻的。到得最後,全個身子都是軟綿無力,象要酥化下來的樣子。同時,在神智間,也逐漸的逐漸的有些兒模糊起來了。於是,那裏再能聽著理智的驅策,向著房門邊走了去,早又不自覺的回過身來,並柔馴得同綿羊一般的,傍著了王碧娥,重在床邊坐了下來。王碧娥一見他已自動的在床邊坐下,知道那媚術的第一步,已是告了成功,便又回過臉去,向他凝望了一下,並笑眯眯的問著道:“你不覺得怎樣的辛苦麽?”這雖只是很尋常的一個同句,然當她微啟朱唇之際,卻又有一股香氣,從她口中噴出,向著小茂的鼻中直鉆。這股香氣更是非常的特別,和尋常的口脂香,又是大有不同的。這一來,可使小茂把理智完全失去了。

一眼望去,只覺得王碧娥真是—個千嬌百媚的絕色美人兒,不論就她的五官,或是四肢,或是全體觀去,無一處不是合於美的標準,無一處不是美到了十分的。不免令他揚起一雙眼睛,瞧了又瞧、看了又看,幾乎要瞧看得垂涎起來了。

好個王碧娥,真不愧為風月慣家。一見小茂這種神情,知道她的媚術已是大行,那裏再肯放松一點,也就輕輕的把一個身體向著小茂的懷中偎了去。小茂便也出於本能的,把他緊緊的棒了起來了。王碧娥便又勾著小茂的頸項,放出了十分柔和的聲音,在他的耳畔,低低的問道:“真的,我要問你一句話:翠娟那個發射成賤蹄子,不知又在你的那邊說了我的什麽壞話,所以使得你對我這般的淡漠了。”又是一陣香氣,向著小茂的鼻中直鉆,這更使小茂心旌搖搖,有些不能自持的神氣,同時,並把翠娟對他的一片柔情忘了去,反覺得翠娟真不是一個東西,確是說了碧娥一番壞話。其實,碧娥是一個冰清玉沽的好女子,決不致如她所說這般的淫賤。咦,自己是入了翠娟的讒言了。一壁便含笑說道:“她也沒有說你什麽壞話,即便是說,我也決不會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