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回巧計小施奸徒入網 妖風大肆賢父受迷(第3/4頁)

話說得對不對?”福將軍為了周小茂是個孝子,竟密切得同家人父母一般,如此不厭周詳的,替他打算了起來了。這當然使得周小茂十分的感激,同時,又覺得這番話一點兒也不錯,便依照了福將軍的意思,暫在衙門中和他父親一起兒住下。

如是者,又過了幾個月。有一天,周茂哉為了一樁事,偶然到街上去走走,周小茂卻沒有跟得去。不料,到得傍晚的時分,還沒有見周茂戰回來。周小茂心中不免有些著急道:“他老人家不要在街上迷了途麽?還是遇到什麽偶然的事情,弄出了岔子采呢?”正自著急著,忽由一個專差遞進了—封信來,卻是周茂哉親筆所書,心中不覺略略的一寬。忙把那封信拆開一看時,方知他父親在無意之間,忽在街上遇到了一位舊識,堅邀到他家中去盤桓。誰知,一到了那邊,又是很殷勤的留他飲酒,竟是吃得一個酩酊大醉。現在雖已醒了過來,卻還覺得非常的頭痛,所以,要周小茂趕快去省視他—下,或者就陪伴了他歸來呢。當下,周小茂一把此信看完,當然就急急的跟著了那專差走了去,心中卻不住的在疑惑著道:“他老人家素來是不大貪杯的,今天為什麽會吃得一個酩酊大醉?難道在路上所遇到的那個人,是他老人家的一個知已,如今忽在萬裏之外相逢,大家都是喜出望外,所以不知不覺的狂飲起來了?”正在忖想時,早由專差報告,已是到了那個地方了,卻是又華美又寬廣的一個屋子,看來這份人家倒是有上幾個錢的。這時候,周小茂也不暇注意到這些,只急於要和他父親照一照面,看是究竟醉到了如何的一個程度。不料,當那專差把他引進了一間書房中,卻見他父親危坐著在耶裏,臉上全無一點兒的醉容,倒不禁把他呆住了,兀自在想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老人家並沒有吃得什麽酒,卻故意把酒醉了這些話,要把我騙到這裏來?倘然真是如此,這又何必呢。”周茂哉似已懂得他的意思,便含笑向他說道:“酒是我曾吃了一點的,至醉到怎樣怎樣,也只是這麽一句話罷了。現在,我的教你到這裏來,卻是有幾句非常要緊的話和你談一下。你且坐下來罷。”說時,又把笑容斂去,顯出一種十分正經的樣子。

周小茂依命坐下後,周茂哉便說道:“我有很重要的一件事,以前從沒有和你說起過,現在卻不能不和你一說了。那便是我在你很小的時候。已同你定下了一頭親事了。”周小茂一聽這話,不免怔上一怔,暗想:這一件事,他老人家確是從沒有和我說起過,但是,這也不是什麽要緊事,為何在這個時候,忽又巴巴的向我提起,並說是不能不和我說的一件重要事情呢?隨又聽他父親接續著說下去道:“我和你所定下的那個姑娘,是我很知己的一個朋友的女兒。我那朋友姓王,他是一向在外面遊宦的,先時還時常和我通著音問,後來不知怎樣一來,突然的斷了消息。雖經我千方百計的打聽著,都是打聽不出,也只索罷了。不料,我剛才在街上走著,忽然遇見了他家的老蒼頭。那老蒼頭是認得我的,一見了我的面,好象驚喜得什麽似的,即硬把我拉到了這邊來。

一問詳情之下,方知我那朋友,已是死去了好多年,卻有一份宦囊積下,這所屋子也是自己起建的。但他家的小姐,卻為了我們的這頭親事,不肯再配給別個人家,正也在四處打控我家的消息呢。你想:人家的小姐多麽的講義氣守貞節,我們堆道好不承認這頭親事麽?”

小茂一聽以下的一番話,更是呆了起來,想不到中間尚有如此的一個曲折。但是,不管他是怎樣,他老人家盡可回得衙門中去,再把這些事情向他說,何必巴巴的要把他叫到這裏來,這又是一個什麽意思呢?當下便回答道:“既然有上這麽的一個情形,我們當然不能把這頭親事賴了去。但是,現在父親身上的事還沒有弄清楚,又處在這客地,似乎尚談不到這婚事上面去,何況我的年紀還很小,也不是急於要討論什麽婚姻問題的一個時候呢。”周茂哉忙又正色說道:“不,那不能如此的講。我們雖遠在客地,我又在縲紲之中,加之你的年紀井還不怎樣的大,在各方面講,似乎這親事都可以從緩得。但是,難得人家的小姐肯如此的為你守貞節,又難得會在這萬裏之外,大家無意的相逢著。為要大家安心起見,那就得趕快了去這一件親事,否則,再一天天的耽延下去,萬一又有什麽變卦發生,那就要辜負了人家的一番美意了。何況,我又是一個行將就木的人,總希望能早一點瞧見你成了家呢。”周小茂聽父親是如此的說,也只好默然了下來。周茂哉忽又大聲的說道:“依得我的意思,最好巴不得你們二個人在今天就成了親呢。”這話一說,周小茂很覺得有些駭詫:父親為何如此的急性子,說是今天就要我們成親?這未免太有點可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