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回病榻旁刀揮知急雨 擂台上鏢打若連珠(第2/4頁)

當他們老夫婦倆正在你一刀我一刀,廝殺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忽聞得有人在門外念了一聲:

“阿彌陀佛!”隨即向房中沖了進來。大家忙一瞧時,卻正是本寺的方丈智明和尚。倒不要瞧他是這般一個文縐縐的樣子,但見他沖入了他們的中間,把二手向著上面的一舉,就好象發生出一種絕大的力量似的,即把他們老夫婦倆,一邊一個的分了開來了。隨又見他雙手合十,再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含笑說道:“甘檀越,你倒不要不相信。這位女檀越說的話,卻一句也不是捏造出來的。他們二位確是救了你們的性命來呢,如若不信,我有絕好的一個證據在此。”說時,即就他博寬得象一只口袋的袖子中,把那面招魂幡取了出來,復又拉出上面的二行小宇,指點給他看道:“檀越,請瞧。你們二位的貴庚造,不是已經那妖道調查了去,清清楚楚的寫在這上面麽?而你們二位以及其他的人之所以突然睡倒,一齊入了昏迷的狀態中,也就是為了這個緣故。

大概那妖道定是對著這招魂幡,不分朝夕的在那裏作法呢。現在,幸虧靠著他們二位,把這旗奪取了來,一煎湯給了大家吃喝後,居然能一個個都離得床了。”智明和尚一說完此話,又把當時前去攻打‘落魂陣’,奪取招魂幡的情形,繪影繪聲的述說了一遍。差不多把金羅漢手上所幹下的那一番事跡,都桃僵李代的,放在他們二人的身上了。原來這都是金羅漢呂宣良教給智明和尚的,特地請他走來作上一個調人,讓他們父女翁婿可以釋去前嫌,和好如初。

果然,智明和尚把這話一說,倒把甘瘤子聽得呆了。原來,自己老夫婦的一雙性命,還是仗著女兒和女婿的力量救了回來的,自己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反是念念不忘於他們的前情,一見面就向他們揮起刀來,未免太沒有意思了。甘瘤子一壁如此的想,一壁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即懶洋洋的把執刀的那支手放了下來,又把那刀隨手的向著床頭一擲道:“想不列還有這麽的一回事,這倒是我的不好了。起來罷,起來罷。”末後的這兩句話,那是對著跪在床前的那一雙小夫婦說的,臉上也略帶笑容,不似先前那般的殺氣騰騰。於是,智明和尚又念了句:“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蔡花香也釋刀而笑,似乎很是歡喜的樣子。獨有甘聯珠和掛武,雖是聽從了甘瘤子的說話,已一齊從地上站了起來,但一想到了智明和尚所述說的當時那一番情形,倒都又覺得有些忸怩起來。因為,這些事完全不是他們所幹,未免太有點掠人之美的了。躊躇上一會兒後,甘聯珠終究把實話吐了出來道:“我們已蒙爸爸把前情赦了去,心中果然十分的歡喜,但不把實情說明,未免終覺有些不安。其實,我只是虛於冒上一個險,幾乎把自己的一條性命都送了去,那裏曾得到一些實在的益處。凡是剛才大和尚所述說的那一番情形,都是金羅漢所一手幹下來的,我真不敢掠人之美呢。”桂武也接說道:“至於講到我,更是慨愧得很。”智明和尚一聽他們這般的說著,很顯出一種著急的樣子,生怕為了這幾句說話,又發生出什麽變局來的。便不待桂武再說下去。忙攔著他的話頭道:“你們也不必再如此的謙遜得,且不管當時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形,這些個事又是什麽人所幹,只要你們能有上這麽的一個心,也就很好的了。甘檀越,你說我這句話對不對呢?”說後,又掉過臉去,向甘瘤子望著。這時候,甘瘤子早巳怒氣全消,不但對甘聯珠已沒有一些些兒的芥蒂,並又恢復了早先的一種情感,把甘聯珠疼愛了起來。女兒和女婿,原是有上一種聯帶的關系的,他既一疼愛了女兒,自然的也會把女婿疼愛了起來了。所以,一聽智明和尚向他問著,也便笑著把頭點點,很表同情似的。至是,著書的也就把他們的事情暫時告一結束,不再枝枝節節的寫下去。卻又要騰出這支筆來,把群賢畢集,大打擂台一番熱鬧的情節,細細的述說上一遍了。

且說不到多久的時候,早又到了擂台開打的日期。這是不論在那一方面,都視為十分重要的一樁事情。大家心中都很是明白,知道這一下子的關系很為不輕。如果擺設擂台的這一方面得了勝,那是哭道人所要創設的這個邛來派,將要獨霸於天下,而昆侖、崆峒二派都不能擡起頭來。

如果打擂台的這一方面勝了,那昆侖,崆峒二派又得保持其以前的聲譽。而這邛來派的一個名詞,將又如曇花之一現,永遠不會被人再齒及的了。因之,台上和台下的形勢,都是緊張到了萬分。

金羅漢在昆侖派中,總算得是一個領袖。在這一天的早上,就帶領了他們自家一派中的人,一齊到了邛來山上。四下一瞧看時,人是真來得不少,除了崆峒派由著楊氏弟兄為首,率領了他們一派中許多有名的人物,也已到來之外,還有江湖上的許多知名之士,並不隸屬於他們這兩派的,也都到了場。瞧他們的樣子,不但有上一點觀光的意思,如果遇著高興起來,或者還要出一下手呢。這也不怪他們,實在是哭道人此番的擺設擂台,太是大言不慚了,他們心中難免都有些兒不服氣啊。獨有那天曾在這個山上,現過一次好身手的那個紅雲老祖,卻左望也望不見他,右望也望不見他,似乎並不在場。金羅漢倒並沒有覺得怎樣,卻見笑道人挨近了身來,低低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