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回出奇兵酒俠初建績 盜寶器窮奴再立功(第2/3頁)

等到江南酒俠已經走入室中,方始擡起眼來一瞧,忽然見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並不是在他意料中的兩個值夜人,這倒覺得有些驚異了。連忙靠床坐起,瞪起兩個眼睛,向著江南酒俠問道:“你是什麽人?你是什麽人?’江南酒俠十分誠懇的回答道:“你別驚恐。我不是你仇家差來的人,也不是要來害你的。說得好一點,我此來或者還和你十分有益呢。”那漢子立刻又驚喜起來道:

“如此說來,你一定是來救我的,或者是毛家表兄請你來的罷?但是我又遇著一個不可解的問題了。我被囚在這裏,當時一個人也不知道,又有誰把消息透漏出去?難道你們是從客店裏打聽得來的麽?”江南酒俠微笑道:“你別管我是誰派來的。至於你所懷疑的這個問題,我也一時回答不了。不過我有一句話可以很明白的回答你,我確是來救你出險的。請你不要耽延時候,趕快同我就走罷。”那漢子聽了這句話,不由自主的向那鎖著他的兩手和兩足的鐐銬望上一望,苦著臉說道:“我當然很想和你馬上就走,但是有這些東西帶在身上,一步也難走得,總得先把這東西解除了才好呢。”江南酒俠不覺噗哧一笑道:“真是該死,我倒把這個忘懷了。但是你不要著急,這些東西算不得什麽。只要我把寶刀一揮,怕不如摧枯拉朽一般麽?”說著,即將寶刀取出,只隨手的揮上幾揮,即將那漢子身上的所有鐐銬一齊斬得千幹凈凈,無一留存。那漢子見此身己恢復了自由,喜得要跪了下來道:“幸蒙恩公搭救,又得恢復自由。但是恩公高姓大名,還請明示。

以便銘之心版,永矢不忘。”江南酒俠聽了過話,一壁不覺把眉兒深探打上一個結,一壁忙把那漢子拉著道:“別酸溜溜的鬧這個玩意兒了。現在閣下雖已恢復了身體的自由,但尚未出得囚居,並不是細細談心之時。我們如今且趕快走出了此間,到我寄寓的客店中再談罷。”那漢子這才不再說什麽,同了江南酒俠,一齊出了那所屋子,又一齊從墻上躍出,向客店中行去。

到得那所客店的後面墻邊,江南酒俠忽立定了足,對那漢子說道:“免得引起人家注意,我們就打這裏進去罷。”那漢子就晨光熹微中,向由下熟視了一番。忽然咦的一聲,低喊起來道:

“這不是永安客店的後墻麽?原來恩公也住在這家客店中,那是巧極了。”江南酒俠微笑無語。

即同他躍入墻去,一徑走入自家的臥房中。並對那漢了說道:“你的那間房,大概已被人家住去了。”不如暫在我這裏等一下子,等得把應付那夥計的說話商酌定,然後再行出面,似乎來得妥當一些。”那漢子點頭應是,即在房中坐下。江南酒俠也把夜行衣裝換去。

不料,半晌工夫還不到,忽然走來了一個人,在外面叩著房門。江南酒俠聽了,忙向那漢子一弩嘴,叫他在床後暫行躲避一下。一面即裝著好夢初醒的樣於,懶洋洋的,問道:“是誰?這麽早就來叩門了。”卻聽見那小二子在房門外,回答道:“是我。我本不願意來驚擾你客官的好夢,只因有個客人,在這大清老早,就來拜訪你客官,並硬著我馬上通報。所以,只得來告稟一聲了。客官,你主張見他呢,還是不見他?”江南酒俠聽說這麽一個大清老早就有人前來拜訪他,不免覺得有些詫異。忙問道:“他姓什麽?你也向他問過麽?”小二子道:“這是問過的,他說姓毛。但是他同時又向我說,單向你客官說上他的一個姓,是不中用的。只要向客官說:在這兩個鐘頭之前,你們還在一個地方會過面,那就可明白他是什麽人了。”這話一說,不是明明說這不速之客,就是那個窮漢麽?江南酒俠不禁脫口說道:“咦,是他來了麽?那就請他進來罷。”

那小二子去不多久,卻引了兩個人進來。江南酒俠忙向他們一瞧時,一個果然是那窮漢,一個卻就是在挹雲閣中觸著機關的那個少年。江南酒俠當著小二子的面,免不得含笑和他們招呼一下。等到小二子走出房去,腳聲已遠,陡的臉色一變,向他們發話道:“你們二人真夠朋友。當他們大隊人馬來的時候,竟把我一個人拋棄在裏面,管你們自己走了。現在事情已過,還要你們來獻什麽殷勤呢?”那少年一聽這活,臉色立刻變了許多,似乎想要反唇相譏。獨那窮漢卻一點不以為意,依舊笑嘻嘻的說道:“我們這一次到這裏來,並不是要向你獻什麽殷勤。至於不夠朋友四個字,更是談不到。因為我們彼此連姓名都不知道,哪裏談得到朋友的關系呢。”江南酒俠最初被這話一蒙,倒不覺呆上一呆。半晌,方說道:“話不是這般說。我們彼此雖連姓名都不知道,但照剛才在屋面上的那一刹那講起來,實已有上同舟共難之誼,比尋常的什麽友誼都要高上一層。你們在良心上,在正誼上,似乎都要和我合作到底,萬萬不可把我單獨的拋棄在屋面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