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錢錫九納寵受犧惶 蔣育文主謀招怨毒(第3/4頁)

只累得一身大汗,羞得滿面通紅,握著也不好,放手也不好。韓采霞連聲催促道:“怎的還不使力呢?“錢錫九被催促得恨無地縫可入,只得借著韓采霞的話解嘲道:“今夜只怕是應了你的話,喝多了幾杯酒,氣力大不似平常。使力過於兇猛了,又覺心中不忍,且依你的,明夜再來罷。我連你兩條腿都分不開來,更有何顏面做你的丈夫。你獨自睡罷,若三夜不曾分開,你去跟你的父母,我也無面目再住這新城縣了。”錢錫九明知不曾將韓采霞的兩腿分開,勉強要和韓采霞同睡,是得不著甜頭的。並且他先誇下了大口,此時面子上,也實在有些難為情。不如索性不在韓采霞跟前,倒可減輕多少慚愧。韓采霞也不說甚麽。等錢錫九一出房,就關上房門睡覺。

錢錫九也不好意思拿這夜的情形,對家裏人說。次早天未明就起來,趕考期工夫似的認真攀弓搬石,自覺氣力並不比考武舉時減少。足足練習了一整日氣力。試用兩根檀木棍,拿麻繩捆縛在一塊,再用涼水蘸在麻繩上,使麻繩縮緊,將全身氣力,運到兩條膀臂上,一手握住一根木棍。

只一聲斷喝,喳喇喇分做兩開,看麻繩已斷做了若幹段。試驗後,望著麻繩381不住的點頭道:

“他的兩腿,不過硬得和檀木一樣,並攏來的力量,不過和麻繩捆縛的一樣。今夜若再分不開來,就只好認命了。”

這夜,錢錫九飽餐了夜飯,口酒都不敢唱,進房欣然對韓采霞道:“昨夜一則因喝多了酒,二則不忍用力過猛。今夜你得當心一點兒,拗痛了筋骨,是不能怪我的。”韓采霞道:“能拗痛我筋骨,是你的本領。來罷!”說時,仍照昨夜的情形躺下。錢錫九今夜便不似昨夜那般輕憐重惜的了,和握檀木棍一般的將兩腳牢牢的握住,運足了氣力,也是一聲斷喝,猛然往兩進一撕,其因用力過猛,競將韓采霞的身體,直挺挺的橫擎在手中,惟有兩腿依舊並做一塊,不曾分開一寸半寸。

錢鍀九不知不覺的長嘆丁一聲,放下韓采霞,回身往外便走。獨自思量了一夜,簡直想不到韓采霞是用甚麽方法,將兩腿合並得這們強硬,更想不出破這方法的方法來。思量三夜的期限,已過了兩夜,若明夜再分不開,一千兩銀子的事小,面子如何下得來呢?想到這一層,更是急得如熱鍋上螞蟻,走投無路。一夜容易過去,天光一亮,便是最後五分鐘的第三日了。仍是和昨日一樣,盡力的攀弓搬石。

午飯後,蔣育文來了。見錢錫九一個人在練武的房裏,累得汗流遍體。便笑著問道:“新討了姨嫂子,今日才三朝,怎麽舍得不在房中結實親熱親熱,卻獨自在這裏,討這種苦吃呢?大概是姨嫂子嫌你的弓馬生疏,怕將來奪不著武狀元,逼著你吃這種苦頭。”錢錫九被說得紅了瞼,半晌不好回答。蔣育文很覺得詫異,接著問道“我真不懂得你是甚麽用意,我見你自中過武舉之後,不曾有一次到這房裏來,理會進些東西。今日一則是納寵後第三天,不應有閑情余力來弄這些玩意,二則你中舉之後,已心得意足,並不打算再從這上面做工夫。你累出這一身臭汗,畢竟為著甚麽呢?”

錢錫九素來和蔣育文的感情很好,又逆科這事終久不能瞞他。便將蔣育文拉到僻靜處,說道:

“不瞞你說,我真倒黴極了。前日你不是還在這裏喝了喜酒,黃昏時候才回去的嗎?你回去之後,我乘著酒興到新討的人房裏,以為可以遂我這幾日來的欲望。誰知如此這般的鬧了兩夜。若今夜再不成功,你替我想想,弄個人財兩空,還在其次,你看我此後拿甚麽面目見人?我怎能不著急?

怎能不拚命的練氣力?”蔣育文聽罷,哈哈大笑道:“原來有這們一回事。我昨夜還向你令妹說笑話,不知你得了這們一個寶貝也他的人兒,這兩夜是如何盤腸大戰的情形。令妹說,必是通宵達旦,人不離鞍,馬不停蹄。做夢也想不到你專在他一對腳上,玩了兩夜的把戲。這卻如何是好呢?據我想,你這練氣力,是白練了的。姑無論練一日兩日,練不出多少氣力來,即算能練得增加些氣力,你要知道,他教你分開到一尺五六寸寬,你這兩夜。用盡平生氣力,尚不能分開一寸半寸,所差的的氣力,不用說不在少數,略略增加一點兒,有甚麽用處呢?並且照情理推測,你能將用麻繩捆縛的檀木棍分做兩開,麻繩斷做若幹段。而不能蔣姨嫂子的腿,移動分毫,這就不關於力大力小了。這其中必有別的緣故。知道了其中竅妙,大約不用多少氣力,便可以分開。若一昧行蠻,那怕你的氣力再加幾倍,也是枉然。”錢錫九點頭道“我何嘗不也是如此著想,無奈想不出是甚麽竅妙來。除了行蠻,更沒有旁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