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斷魂山坡

上回說到,玉羅刹一說出自己的名字後,時不遇驚奇地說:“姑娘就是在江湖上神出鬼沒的玉羅刹?在下失敬了!怪不得姑娘身手非凡。”

玉羅刹說:“江湖上也有人罵我是殺人的女妖精。”

“姑娘說笑了。江湖上什麽人沒有?姑娘不必理會他們。要是今後有人這麽說姑娘,在下聽到了,就割了他的舌頭。”

墨明智又是嚇了一跳:“阿哥,你當真割了他們的舌頭?”

“在下絕不說笑。”

“不,不,你千萬別割人家的舌頭,阿哥聽不慣,頂多教訓他一下算了。”

“看來小兄弟不像是武林中人。好吧。看在小兄弟這句話上,我就教訓他們一下好了。”

墨明智心想:難道武林中人聽了一些不順耳的話,就割人家的舌頭麽?那不比武當派人更霸道?這樣的武林人,我才不做哩!

其實,時不遇也沒有說錯墨明智,盡管墨明智身懷絕功,卻半點也不像武林中人,他除了心懷側隱之心外,什麽行俠仗義,劫富濟貧,除暴安良等等,幾乎沒有,更沒有那種好勇相鬥,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行為了。聽他的說話,更不像武林人了。他沒有什麽“前輩”“晚輩”“在下”“閣下”“兄台”之稱,盡管奇俠一枝梅,曾教他對武林人士如何稱呼,同時也聽玉羅刹提過,但他仍然改不了以往的習慣,所以見人不是稱大叔、阿哥,便是爺爺,婆婆的,沒有武林人土那種慣用的口吻,十足是個不懂世事的孩子。至於別人對他的挑釁行為,他更沒有武林人的那種氣質——傲然相對,也就更談不上什麽英雄,豪傑氣概了。但他有一個極好的品質——仁和愛。仁者大勇,愛者無私。這是武林中人所少有和缺乏的。他沒有任何貪念,名利地位和權欲,在他天真的童心中全然沒有。至於什麽武功秘笈、絕世神功,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他更沒有想去占有和奪取。本來他是與江湖上一切是非恩怨沾不上邊的人,偏偏命運的捉弄,將他卷入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中。他不想學什麽武功,偏偏他又學成了蓋世驚人的武功。各大門派的人,視他為仇敵,千方百計要追殺他。這樣一來,他竟成為了武林中人的一個有名人物,不知不覺地,亦成為武林中人了。

當夜無事,一早,時不遇便辭別玉羅刹和墨明智而去。玉羅刹對墨明智說:“兄弟,我們沒有什麽必要留在巴山,而上靈這個老狐狸已算準你來巴山尋找與巴山二梟有關的人,追查劉常卿一家慘死的殺人兇手,各派高手已紛紛前來巴山追蹤你,你想不與他們見面,還是早些離開這裏才好。”

墨明智點點頭:“是,姐姐,我們走吧。”

他們離開山神廟,舒展輕功,不走山道,在森林險谷中穿插,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他們在一處山谷中發現有幾戶人家,家家戶戶門口,都掛有一些獸皮,看來這是一處獵人們居住的山村。墨明智一見獵人們的村子,仿佛見到了自己人一樣,勾起他童年時的往事。他原來就是深山獵人的兒子,熟悉獵人們的性格和生活,說:“姐姐,我們進村休息,順便也弄些吃的好不好?”

玉羅刹問:“他們歡迎嗎?”

“姐姐放心,獵人們性情豪爽,熱情好客,他們會歡迎我們的。”

“好吧。”

他們進入山村,碰上的都是些婦孺和老人,男人們都進山打獵去了。他們在一戶人家門口停下,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迎了出來,仰著臉望著他們,問:“你們是來收購皮貨的嗎?”

墨明智搖搖頭:“小弟弟,我們是路過這裏,你家有大人嗎?”

“我爹上山打獵去了,媽也進山打柴,只有我爺爺在家。”

說時,一位八九十歲的老人從屋裏出來,這位老人,須發皆白,目光深邃,骨架仍然硬朗,走路也不用拐杖,顯然是位久經風霜、穿林走山的老獵人,他打量著墨明智和玉羅刹,見墨明智是位少年,而玉羅列更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姐兒,略現驚訝:“你們是……”

墨明智連忙說:“老爺爺,我們姐弟兩人路過這裏,想向你老人家討些吃的,不知方便嗎?”

老人一笑:“小哥客氣了,只怕我們山野人,沒有什麽好招待兩位。”

“老爺爺,只要能吃飽,什麽都行。”

“兩位不嫌棄,請進。”

“多謝老爺爺啦!”

墨明智和玉羅刹走進茅屋。墨明智說:“姐姐,你坐一會,我進去弄些吃的,別麻煩老爺爺。”

老人哈哈一笑:“小哥,進我門來,多少也是我家的客人,哪有叫客人自己煮的?”

“老爺爺,我也是一位獵人呵!”

老人奇異了:“哦!?你是一位獵人?”

“是呀!我自小就跟隨我爺爺上山打獵的。老爺爺,你就當我是自己人好了。”